没多久,真定知府耿育仁就来到了御前,向天启行了大礼。
天启则道:“把叛军刊印的那份伪官报给耿知府看看,就给他看,耿知府从真定府所有士民之请,奉潞王为主的那版。”
于是,魏忠贤就把报纸给了耿育仁,且给他指了一下位置。
耿育仁看后大惊,且立即向天启禀道:“陛下!臣冤枉啊!整个真定府的所有士民们冤枉啊!臣从没有此意,这叛军的伪官报是在造谣!是在诬蔑臣和真定府士民,故意制造他们得人心的表象,请陛下明鉴啊!”
天启笑了笑:“连朕身边的礼部尚书谢爱卿都相信这是真的,没有对这报纸上面的内容产生怀疑,还劝谏朕要行仁道,不然会失去更多人心。主事赵继鼎甚至因为听到这消息,竟擅自逃离圣驾,私来你真定府,意图和你们一起加入叛军,言真定府的官绅肯定也已经视臣为仇寇,朕还正想着要不要屠了真定府这些不仁不义的官绅呢。”
彭!
耿育仁跪了下来,且神色激动地哭喊道:“陛下!您明鉴啊!谢升、赵继鼎这些奸臣,明显是在诬蔑臣和真定府的官绅啊!别说叛军还没来攻下真定府,就是攻下了真定府,臣也会宁死不屈的,臣怎么会投敌啊!陛下!”
谢升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没想到会是这么结果。
而这时,天启也问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耿育仁道:“臣也不知,想必是叛军故意以此来行反间计!先散播一些臣已投敌的假消息,然后串通朝中一些奸臣添油加醋一番,就坐实成臣已投递的现象,进而以此吓退陛下的大军!”
耿育仁自然不会说实话,说是因为他已先收到了自己兄长的信,而得知了夏允彝借平叛事在组织百姓进行土地-革-命,而自己这些人两权相害取其轻,也就不得不暂时放弃了投靠叛军的想法,且选择继续效忠朝廷。
所以,他这时就编了一个理由,宁让天启相信这是叛军勾结朝中奸臣做的反间计,也不愿意让天启知道自己这些人如今又选择效忠朝廷的真正原因。
“如此看来,这叛军的手段还真是歹毒啊!”
张贵故作相信地说了一句。
而谢升此时已经是不寒而栗,而匍匐在了天启面前:“陛下明鉴!臣绝没有勾结叛军而构陷地方官员之心啊!”
“都起来吧。”
天启这时说了一句。
“谢陛下!”
接着,天启就对谢升说道:“朕知道你勾结叛军的胆子是没有的。他耿知府也只是猜测。造成如今这个局面,只是因为你谢尚书现在更愿意相信叛军的消息而已。人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你呢,是选择性信叛军那边的消息。”
“但你现在应该很失望吧,对于他耿知府没有投靠叛军这事,谢卿家?”
“陛下,这话让臣无地自容!”
“臣绝没有此想!”
“耿知府没投敌,依旧忠于朝廷,这说明我大明朝廷还是得人心的,还是有忠臣的,臣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失望呢!”
“虽然这也的确说明臣昏聩,轻信了叛军的消息,但与得知国有忠臣相比,臣个人荣辱又算的了什么呢。”
“请陛下明鉴,臣不是赵继鼎之流啊!”
谢升回道。
“臣等皆不是赵继鼎之流,请陛下明鉴!”
其余,也因为在这之前,从叛军报纸上,得知真定知府耿育仁投敌,而明里暗里进谏皇帝要行仁政,要对士大夫宽恕的大臣们,皆在这时一致地,与赵继鼎划清界限起来。
赵继鼎:“……”
他与别的大臣不同,他因为过于暴露自己的政治意图,而竟提前逃离叛军队伍,且选择了站队叛军,自然也就意味着,他现在连重新改变观念的都不行了。
所以,赵继鼎现在也不能像谢升这些人一样,说自己只是昏聩。
谢升等人此时这么说,也算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意思。
陛下,你看,赵继鼎他听到叛军报纸这么说后,还直接弃官去投靠叛军呢,臣等可没这样!臣等虽然昏聩笨了点,听风就是雨,但至少没有因此果断选择抛背叛您呀。
赵继鼎此时因此也不由得朝耿育仁怒叱起来:“姓耿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何如此坑害我?!你们心自问,你难道真的没有不忠之心吗?!”
“陛下!臣真没有不忠之心啊!”
“臣也不明白,为何赵主事为何一定觉得臣会不忠,觉得臣坑害了他,他一个京官,和臣又素不相识,臣犯不着害他呀!”
“请陛下明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