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中,从未多发一言的光时亨蓦然抬头,一脸震惊。
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很低调了,也把自己藏的够深了,没像钱龙锡这些人一样,时不时的就跳出来为难张贵,反对新政。
结果,他没想到张贵还是把他发现了!
是我还不够低调吗?
光时亨都快自我怀疑了,怀疑张贵是不是神,不然怎么会猜到他参与了此事。
要知道,他和他老师一开始,就已经想到了如果张贵发现了自己这些人所做之事的端倪后该怎么办。
为此,他们早准备了后手,而暗授已被自己这些人买通去做这些事的人,在事败之后,去招供出别的大臣来,如去投天花的则招供出刘宗周,谋图绑架太子的则招供出孙承宗。
甚至,一开始,他就让王德化以他是受孙承宗指使之名去和张凤仪接触。
光时亨已自认为,自己和自己老师将任何意外都想到了,无论怎样都不会暴露自己这些人的。
所以,在看见太子竟还在,而王德化却被人扣押出来后,他虽然感到诧异和失望,但并未慌张。
但现在,当张贵突然提出他才是主谋后,他是着实的慌了。
如一记炸雷,炸在他耳畔,让他整个人,勐地晃动了一下。
“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光时亨歇斯底里地对张贵叱喝了一声。
张贵则对天启禀道:“陛下,有禁卫方成维可以作证,他与光时亨乃同乡,受光时亨拉拢而做了王德化和光时亨之间的联络人,而臣西厂因调查光时亨走私行为,调查到了此事。方成维已为我西厂策反,且拿出了光时亨为让他放心而订立的行贿文书,请陛下下旨着方成维上殿,他自可向陛下直陈此事。”
“传方可维!”
天启因此唤了一声。
彭!
而光时亨这时已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方成维居然已被西厂策反,这是他如何也想不到的。
“学生方成维见过陛下!”
方成维没多久就来到了大殿上,向天启见了礼。
因方成维是武备学堂出身的学员,而按照武备学堂的惯例,学员皆在天子面前以学生称之。
故而,方成维也就自称学生。
天启则问道:“方成维,你何时入的禁卫营?”
方成维回道:“学生是在武备学堂第二期毕业后因在辽南立了功而被调入的禁卫营,但后来学生才知道,是同乡光时亨为学生走了门路,才使学生提前回京进了禁卫营。”
张贵这里忙插了一句:“陛下,武选司郎中屠树芳是光时亨同党。”
天启听后点头:“好的很!竟把手伸到朕的禁卫营来了。”
说着,天启就又问方成维:“你为何一开始会答应为他做事。”
“报答人情!但后来,经国舅爷教育,使学生明白,人情不能大于国法。而后面还为光时亨联络,则只是奉国舅爷之命,为便于西厂办桉,而不得不依旧假意与光时亨接触。”
方成维说着就抱拳道:“但总归来说,学生有罪,甘愿受罚!”
张贵是名义上的禁卫营主官,所以,方成维听他吩咐也无可厚非。
天启也因此道:“念你悔过及时,又主动将功补过,朕可以饶你死罪,但活罪不可免,你还是去辽南戍边为民吧。”
“是!”
接着,天启就看向光时亨:“光时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光时亨这时倒也恢复了冷静,只看向张贵,嗤然一笑:“张国舅,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为何能查到我光时亨头上,禁卫营各禁卫官校的同乡多了,你为何就能发现我光时亨在通过同乡方成维接触内宦?还请张国舅解惑,使在下死个明白。”
张贵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你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光时亨激动地回道。
事实上,张贵早就让西厂想方设法的在历史上有不良记录如降清的朝臣身边安插了眼线。
所以,像光时亨这种历史上有不良记录的大臣,即便再低调,事实上也已经是西厂的重点观察对象。
何况,他早在朝堂上就通过光时亨的一举一动笃定了他会做什么坏事,而让西厂更加严密的调查了一番。
最终,张贵得以通过西厂埋伏在光时亨府上的眼线发现,原来光时亨府里的一个心腹小厮一直在和禁卫方成维接触。
这也就让张贵找到了突破口,通过方成维掌握了光时亨主谋挟持太子一事的证据!
不过,张贵现在不好明说,只再次回道:“西厂奉皇命,有权同东厂北镇抚司一样,观察百官动向。”
张贵这么一说,朝臣们皆不寒而栗。
他们听得出来,张贵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他西厂在他们身边都布置了许多眼线。
“这么说,你收买了我身边的人?”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