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心中不解,这个李羡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赵四之前对李羡印象还不错,毕竟收过他的银子,可这小子今日竟然这般不懂事,不仅刨根问底问这种愚蠢的问题,还把他给坑了。
他赵四焉能不气?之前李羡给他的银子根本无法消掉他心中怒火。
“哈!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啊!不错,本县是有一处河堤未曾修筑,不过我那是为了开源,若是不设位置开源泄洪,无论这河堤修多高都是白费。”刘能笑呵呵的道,似乎对自己的回答很是满意。
“哦……这样啊,那若是这样的话,下官就更不能理解了。”
刘能皱眉道:“你此话何意?”
李羡清清嗓子,挺起小胸脯:“既是开源泄洪,那便直接留一个缺口便是,为何还要用麦秸草修筑呢?这不多此一举吗?而且……下官前些日子也独自一人去河堤上看过,用麦秸草修筑河堤的河段,可远远不止那一处,大人莫非留了很多处河堤泄洪?”
闻言,赵四面色一变,忽然厉声斥道:“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在质问本县吗?本县修筑河堤,兢兢业业,一心为民,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
李羡深吸一口气:“刘大人!你口口声声说一心为民,那便更该给我解释清楚,若是您连我这里都无法说通,又怎么跟老百姓交代,这一心为民的话又从哪来的?”
刘能听的嘴角抽搐,忽然看向赵四:“赵四!你给我滚一边去!”
“好勒好勒!”赵四没想到李羡敢硬刚,一边暗道李羡死定了,一边听话的离开。
刘能缓缓走下台阶,来到李羡身前,捋了捋山羊胡子:“李羡,你不要以为你是总督的人,我便不敢动你了,你今日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羡一脸委屈状:“大人,我就是单纯的有些疑惑,想请您给我解惑而已。”
“哼,你是觉得本县在贪污这河务上的银子?”刘能冷笑。
李羡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刘能能自己主动说出来。
这不禁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大人,我可没这意思,您可别瞎说啊?”
“你就是这个意思,本县很是看好你!本还想明日起草文书上奏太守为你请除贼之功!没想到啊,你竟然怀疑本县贪污河务银子!你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刘能冷声问道。
李羡继续挺起胸脯,一脸冤枉的道:“大人!我没说呀!是您自己说的,我就是想让您解惑而已。”
“你没怀疑?你没怀疑你会自己偷偷去看河堤?”
李羡一阵无语:“我就是想单纯的去看看河堤而已。”
“好一个单纯的看看河堤。”
“你若是个寻常孩子,本县也就信了,可惜你不是!你不是想让我给你解惑吗?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听吗?”刘能冷声问道。
李羡沉默了一会。
此时此刻,他若是说想听,八成会听到实话,可那样的话,自己没准会获罪。
可若是不想听,他今日就白折腾了。
还要畏畏缩缩的求刘能饶他一条命,日后把嘴闭的严严实实。
尽管这样说了,也不可能让刘能打消对他的提防。
最主要的是,逃避可不符合李羡的性格。
而且自己身后有总督撑腰,我就不信,这个刘能还真敢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李羡重重点头:“大人,我想听你解惑,也想多学习学习,您若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 ”
刘能忽然怪笑道:“好,我告诉你,你看到的那些麦秸草修筑的河堤,都是我命人修筑的!为的就是省银子!”
闻言,李羡深吸一口气,一脸不敢相信的道:“为什么?大人!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位为民做主的好官啊!你为何要省这笔银子啊!你不知道这河堤是咱们克东县的生命线吗?”
刘能哈哈大笑,而后陡然回头,面色阴沉:“你懂什么!毛都没长齐的孩子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我若不捞点银子,县衙这些人吃什么?喝什么?你也不看看这克东县多穷!”
“可是您说过的呀,河堤修好了,百姓收成也就好了,这克东县慢慢不就富了吗?”李羡继续问道。
“富了?你可知朝廷每年给咱们县拨多少银子?”
李羡摇头。
“整整一万三千两!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一万多白银,克东县的农户要连续丰收五年才能收入这么多,既然如此,我干嘛要把这河堤修好?我若是修好了,你认为朝廷还能给我拨河务银子吗?”刘能终于说出了实话。
李羡也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好恶心的刘能!
“既然如此,这河务银子,你一年可没少拿吧?县衙一共就这么点人,能有多少花销?刘大人啊刘大人,你贪的这些银子,可有给克东县的百姓分过一分?”
“既然你这么有钱,为何还要口口声声的去找那些商贾要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