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要保住河西的马场,李炎决定堂堂正正的和房琯争夺河西。
反正他那个父皇并没有解除自己总管河西的职权,河西也是陇右的一个部分,李炎出兵剿匪自然是理所当然的。
领到了任务的玩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肃州的治所酒泉城,然后甘州太守吴处道就接到了消息,建宁王派兵进入河西剿匪了!
这麻匪才出现,建宁王就打出剿匪的旗号,吴处道也是政坛老油条了,这剿匪就是一个借口,建宁王是要向河西扩张了!
可如今甘州麻匪四起,官军都不愿意出城,吴处道不过一介文臣,手底下一兵一卒都没有,他也只能躺平了。
可是吴处道愿意躺平,在武威的河西节度使房琯不愿意躺平的。
河西节度使所辖的河西四郡,由西向东依次是敦煌、酒泉、张掖和武威。
这四郡之地是河西的精华,敦煌已经被建宁王占住了,房琯到了河西也默认了这一现状。
没想到这建宁王竟然贪心不足,又以剿匪的名义占领了酒泉,甚至要将手伸到张掖。
这时候河西节度使府判官窦参求见,房琯连忙召见了窦参,一见面就焦急的问道:“时中!建宁王派兵剿匪,剑指张掖,这可如何是好?”
窦参是房琯的谋主,改马为桑的政策就是窦参提出来的。
如今窦参和房琯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一荣俱荣一毁俱毁的关系,他的节度使府判官,是房琯这个节度使授予的职位,一旦河西节度使换人了,他也要跟着走人。
窦参立刻说道:“节帅!请速速发赤水军入张掖剿匪!”
赤水军是河西节度使麾下最精锐的一支部队,囤驻在武威城以西,是一支拥有屯田的强军。
这是河西节度使所能掌握的最精锐力量,在最鼎盛时期拥有士兵三万人,其中有一万三精锐骑兵,号称赤水精骑,是威慑回鹘和吐蕃的精锐骑兵。
只不过如今赤水精骑都在关中作战,剩余一万多的都是步兵。
但赤水军可不是甘州骑兵那种地方辅兵,赤水军兵马使姓赵,是凉州将门出身。
赵兵马使虽然是郭子仪提拔的,房琯也不喜欢这个兵马使,但是因为他威望颇高,所以一直没有撤换他。
房琯听到窦参让他发动赤水军争夺张掖,瞬间就犹豫了。
真的动用赤水军,那可是真的和建宁王撕破脸了。
房琯做过宰相,自然知道李皇家的那档子破事。
建宁王也是皇子,也是有皇位继承权的,如今他进军河西,显然也不是得闲之辈。
老李家这种“弑父杀兄继承法”下,建宁王也不是没有身登大宝的机会。
万一呢?
房琯迟疑起来,窦参有些恼火的说道:“节帅,莫不是您还以为,事到如今还能不得罪建宁王吧?”
房琯尴尬的一笑,窦参知道这位上司是个庸才,可没想到竟然房琯竟然昏聩到这个地步。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迟疑不决,不想和建宁王翻脸。
窦参都想要质问这位节帅,若是真的被建宁王控制了河西,那他这个河西节度使还有什么价值?
窦参立刻说道:“节帅!陛下让您就任河西节度使,就是为了改马为桑这么一件事,如果这件事做不好,那朝中对您的观感?”
窦参已经说的很含蓄了,如果改马为桑弄不好,房琯这个“戴罪立功”的河西节度使恐怕帅位不保了。
房琯这下子慌了,如果再遭到贬黜,那他说不定就要外放岭南道道或者黔中道那样的偏远地区做官了。
房琯连忙说道:“时中,计将安出?”
窦参立刻说道:“发赤水军,也以剿匪的名义进驻张掖!”
房琯还是犹豫的说道:“建宁王也许就是剿匪呢?我也听说张掖的麻匪厉害,连官军都敢打?”
窦参一时气结,他终于明白为何房琯短短几个月就被罢相,这家伙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
窦参还准备继续劝房琯,可是看到他这幅犹豫的窝囊样子,窦参也知道自己不过是白费口舌。
他只好说道:“节帅,那就让属下再回去思考一下,想一个完全的方策出来。”
房琯立刻拉着窦参的手说道:“甚好!甚好!这军者凶器也,不宜乱动的!”
窦参更是无语,军者是凶器,但是如果这么继续下去,恐怕手持凶器的就是建宁王了。
回到自己的府上,窦参立刻召唤新纳的妾室说道:“收拾东西,我们立刻离开河西。”
这个妾室本是武威城中的教坊的歌女,被窦参用黄金赎回来。
攀上了窦参后,这个妾室在武威城也扬眉吐气,没想到丈夫突然要走,妾室问道:
“参郎是有紧急军务吗?那妾身帮你收拾行李。”
没想到窦参却说道:“不是我要走,是我们一家子都要走。”
妾室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