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孙校尉追到祁连山下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孙校尉暗暗后悔,在野外扎营可不舒服,更何况是在祁连山下这种地方扎营,山里还有野生动物出没的危险。
但是孙校尉看了看夜色,如今还有麻匪出没,夜里赶回去更加的危险,他在祁连山下找了一处靠着水的土丘,在河边安营扎寨。
张浑还是第一次随着骑兵出城,他好奇的看着士兵安营扎寨。
这孙校尉虽然是地痞出身,不过前任校尉倒是将门世家出身,孙校尉也跟着学了一些兵法上的东西。
张浑好奇的问道:“孙校尉,为什么要在这里扎营啊?”
孙校尉颇为卖弄的说道:“这是安营扎寨最好的地方,西面环水,如果不小心失火了,可以就近取水来救火。”
“靠着西边的河水,就不用担心西边的威胁了。”
张浑好奇的指着前面问道:“那边河湾三面环水,为什么不在那边扎营呢?”
孙校尉得意洋洋的说道:“这就是你们这些外行才会说的话了,这是是从祁连山上流下来的张掖河的支流,三面环水寒气重,而且夜里还会涨水,如果淹了营帐就糟糕了。”
张浑颇为佩服的说道:“没想到一个安营扎寨就有这么多的门道啊!”
孙校尉笑着说道:“这是当然!”
不过孙校尉显然没有学全了兵法,在扎营地的东面是一片森林,孙校尉既没有派出斥候打探,也没有设置更多的警戒人手,只是安排了几个士兵轮流执勤。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连执勤的士兵都已经困乏了,他们躲在营地边上打瞌睡,一队穿着黑衣服的村民从森林里摸出来。
领头的张端阳手里拿着燃烧瓶,这是他用周世酒肆里的高度白酒简单制造的,威力上自然比不上霸府军械监制造的,但是也能够制造一场小型火灾了。
一群人摸到了营地边上,张端阳一马当先,点燃了一个大瓶子,向着官军的帐篷扔了过去。
张端阳全部都加在了力量属性上,他年轻的时候在学校运动队练习过掷铅球,只看到燃烧瓶划过天空,落在了营地重要的草料堆里。
骑兵扎营是需要搭建临时马厩的,孙校尉让士兵在营地的中央弄了一个简易马厩,将战马围在中间。
马厩中堆放了一些草料,燃烧瓶里的酒精撒出来,点燃了马厩里的草料。
紧接着剩余的“麻匪”也扔出了手里的燃烧瓶,一些燃烧瓶落在了帐篷上,一些落在了辎重上,整个营地到处冒火。
“撤!”张端阳也不恋战,点燃了马厩就招呼人撤退。
他们趁着夜色再次躲进了森林里,官军的营地里响起了示警的铃铛声。
“走水了!走水了!”
士兵从着火的帐篷里逃出来,一个个都被黑烟熏的灰头土脸的。
更有士兵冲上去抢救战马,但是火焰让战马受了惊吓,这些战马又都被缰绳拴在一起,人仰马翻的混乱中,好几个冲进去抢救战马的,反而被战马给踹了。
孙校尉也被亲兵叫醒,他走出营地看到乱糟糟的景象,立刻说道:“乱什么!还不快去河边打水救火!”
张浑的帐篷差点被火焰波及,他屁滚尿流的从帐篷里钻出来,躲在孙校尉的身边,惊魂未定的看着失火的军营。
折腾了快要一个时辰,这才将军营里的火灾扑灭。
士兵们累的瘫软在地上,这场火灾直接伤亡并不大,但是混乱中受伤的战马和士兵都不少。
孙校尉脸色难看,明明在河边扎营,却还弄得这么狼狈。
自己当兵的时候,前任校尉虽然也贪婪,但是治军还算是严格,也经常带着他们出城操练。
轮到自己当校尉了,日常的校场操练孙校尉都不怎么去了,军纪愈发的松弛,没想到连救个火都弄了一个时辰。
埋伏在树林里的张端阳,也没想到这群官兵竟然拉胯到这个地步。
原本夜袭扔几个燃烧瓶,就是为了骚扰一下官军,可没想到官军折腾了一个时辰才灭了火。
这么一折腾,等到天亮的时候,孙校尉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听着手下汇报昨晚的损失。
“把昨天守夜的士兵都给本校尉押进来,每个人当众抽十鞭子!”
“废物!连营寨都守不住,竟然让麻匪进来放火!”
孙校尉亲自行刑,将两个看守临时营地的士兵抽的皮开肉绽后,对着副将说道:“你带人,去山上搜寻麻匪的踪迹!”
张浑也是一晚上没睡好,他打着哈欠说道:“孙校尉,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城吧?这麻匪都跑到山上了,我们还怎么剿匪啊?”
孙校尉不耐烦的说道:“都已经出来了,怎么能无功而返,这祁连山上能够藏人的地方不多,这群麻匪也就是仗着熟悉地形的便利,真和官军正面战斗肯定是不行的。”
张浑点点头,听那些被劫持的文吏也说,麻匪拿着一些农具和厨具作武器,也没有甲胃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