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繁花正茂,凉亭里避暑的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好生热闹,池子里莲叶一片片连在一起将湖水遮盖,此间景色甚美,只可惜莲花凋零只余莲蓬无数,不免让人遗憾。
在远处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孩儿沿着湖边小径快步跑来,如此失礼却并未有人阻拦,亭下女孩子们听到跑步声也纷纷望过去,脸上露出笑意。
“沫沫,十公子又给你写信了。”有女孩子笑着说道,“你哥哥可真是想你,我看这几日信就没断过,是不是隔两日就写一封呢?”
“哪有那么夸张……”裴君沫笑道,不与女孩子们多说,已经起身快步迎上了那丫头。
女孩子们在后调笑,心里虽然好奇裴十公子写了什么,但要说跟着上前去看,那还是不能的。
裴君沫从丫头手里接过信纸,迫不及待将它拆开,看着其上字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眼底流露出笑意。她一字一句很快看完其中内容,手指轻轻在信纸上划过,其上写着一段话——“今夜收到沫沫家书,我心甚喜,推窗望月,吹笛一曲,心想,或许,沫沫也能有所感。”
看完信纸,裴君意抬头向丫头看去,丫头早有准备,从怀里取出笔墨宣纸,裴君沫伸手接过,趴在栏杆上写道:“远隔千里,岂能有所感?哥哥敷衍……”
提笔,稍顿,想写——日日思君,盼哥哥早日归来,吹笛于我听。
落笔,却成——祝君金榜题名、蟾宫折桂,妹妹一切顺心,可谓“纸醉金迷”、“乐不思兄”,哥哥勿念。
写完信,裴君沫又看了一遍,将裴君意的信纸收入怀中,脸上有浅浅笑意。
丫头接过小姐的信,转身离开。裴君沫走回凉亭里,女孩子们都好奇的看向她。
“……十公子写的什么?”
“……十公子到京城了吗?”
“京城热闹吗……”
“十公子有没有进国子监……”
看他人信件当然不行,但,问一问,还是可以的。
女孩子们唧唧喳喳问个不停,裴君沫被她们团团围住脱不开身,有女孩子动手动脚挠到她的腰侧,裴君沫痒得咯咯笑,话不成话,与她们打闹在一起。
苏言雯心中暗恼,望着裴君沫胸前衣襟处,那里透露出信纸一角,她看了一刻,也笑着挤入人群,片刻后挤开众人护着裴君沫出来。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她说道,拉着裴君沫坐下,“沫沫又不是不告诉我们,咱们一个一个问。”
女孩子们又嬉笑一刻,这才安静下来。
裴君沫望着众人,玩笑道:“没有啊,我也没说要告诉你们啊。”
苏言雯脸色一僵,面上虚假的笑容凝结。
其他的女孩子们听到裴君沫的玩笑,有笑着央求的,也有说感情澹了的,还有还要动手“强迫”她说的……
总之,荷花池边,凉亭里再一次热闹起来,女孩子们纷纷露出笑,唯独不知何时退到裴君沫身后的苏言雯,脸色略显阴沉……
……
裴君意除了给妹妹写信,当然也会给其他人写,父母长辈自不用提,江州的小伙伴们也收到了他的信。
茶楼里,一群少年人们围坐,旁边有美婢伺候扇风,将暑气吹散。
少年们说笑着一个小厮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封信纸。
“少爷,裴十公子给你写的信!”他说着,将信纸递给方子良。
这话其他人也听到了,一个少年忍不住惊讶道:“伊?君意为什么给你写信,我怎么没有?”
方子良接过信纸,将它拆开,在众人面前展开,听到少年的话,笑道:“哈!那当然是我与君意关系最好!”
那少年撇嘴,又有其他人问道:“君意写的什么?”
方子良低头看了一眼,旋即怪叫一声,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扬手将信纸一丢,趴到桌上装死。
“你搞什么?”有少年不解,推了推他,方子良却不为所动,好像真的闭过气去。
其他的少年觉得疑惑,但知道问题出在信上,也不再管他,望向捡起信纸那人,道:“到底写的什么啊?”
却说拿起信纸这人,正是之前问为何裴君意没给他写信那人。它看着手里的信,哈的一声笑了,道:“这里写了我的名字,这封信也是写给我的!”
众人面色古怪。
“……谁在乎这个了,你快说上面写的什么?”有人忍不住喊道。
少年洋洋得意笑了一阵,低头看信一目十行,旋即面色同样变得古怪又复杂。
“写的是国子监里先生们讲的经意,还有他自己的一些见解……”他说道。
少年们纷纷愕然。
“君意他为什么写这个给你们?”
“哈,我知道了,是因为你们资质不行,君意怕你们会试不过,不然怎么只写给你们……”
“方子良说过进士及第才会娶妻,君意这是担心他光棍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