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炀睁开眼,慌乱地去找那个身影,可他失望了,没有人。宣炀笑自己犯贱,一个对主人动了心的奴隶活该被主人丢弃,他怎么配呢,那样耀眼的阮庭,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的阮庭,他值得更好的伴侣,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他宣炀。
“宣炀。”,阮庭刚一开口,宣炀就睁开了眼,“你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我…”,宣炀的嗓子像破旧风箱,呼啦啦响,“记不得了。”
“医生说你前几天才因为没有吃饭空腹喝酒得了急性胃炎,为什么还不吃饭?”
“我…”
“看着我回话。”
“就这三天没有好好吃饭,我不敢联系您,可您又给我喂了药,为了能延长我忍耐的时间所以…”
“说啊,怎么不说了?”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因为惹您不高兴了。”
“这是习惯吗?还是被调教出来的本能?”
“都不是,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阮庭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在床头,又拿了张餐桌架在床上,等安好,把袋子里的餐盒拿出来,“我买了粥,知道没营养,但你现在只能吃流食。”,阮庭挑眉,“不起来吗?”
宣炀有些抱歉地笑,“我没有力气。”
阮庭弯下腰扶住宣炀的背,将他托起,拿了枕头垫在宣炀腰后,才又跑到床尾摇手柄,“吃吧。”
“是。”,宣炀握住勺子,舀起一勺,颤得厉害,粥滴滴答答被晃洒出来、弄脏了衣服,宣炀害怕地偷看阮庭,“对不起。”
“…”,阮庭服了,他从来不知道宣炀这么胆小,端起餐盒,把桌子收好,坐回床边,“勺子给我。”
“我可以自…谢谢主…谢谢您。”
好嘛,不仅变得胆小还变成了结巴,阮庭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呼气,他一直记得宣炀是个猫舌头、怕烫,吹凉递到宣炀嘴边,看着他咽下才又舀一勺。
“老板,您怎么样???”,方芳赶来,上气不接下气,“阮、阮...特助,医药费我已经结清了。”
“他没事,肠胃炎犯了。谢谢方芳,这几天麻烦你帮宣…宣总请个假,至少三天他都要在医院躺着。”
方芳有些为难,怎么说阮庭已经辞职,犹豫着看宣炀,宣炀点点头,“听阮…我没事,辛苦你帮我请三天假,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都等我回来处理。”
“好。”
宣炀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以为阮庭又要说“既然方芳来了,我就先走了”,还好没有。阮庭低头吹粥,看也不看宣炀,问:“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对…”
“再说废话我可走了。”
“别。”,宣炀攥住阮庭的衣角,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我在想怎么挽回您。”
“说“你”和“阮庭”。”
“我不敢。”
“不敢?你叫我名字叫得那么顺口,怎么不敢。”
“对不起。”,宣炀扇了自己一巴掌,一点没留手,明明一点力气都没有,还能把脸扇出一个巴掌印。
“…”,阮庭莫名其妙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我现在觉得我才是犯贱,狠话也说了,也这么做了,可你这样我还是心疼,妈的,真是...操!”
阮庭是个不爱说粗口的性格,他从小受的教育让他骂完粗口以后不仅没有发泄的痛快感,还会被道德感影响,宣炀也知道,乖乖收回手,“对不起,我不会再来烦您了。”
“行啊。”,阮庭把粥放回宣炀手里,“你最好说到做到。”,阮庭气急败坏,快要气得吐血,阮庭扬起手,又讪讪收了回去,因为宣炀——宣炀开始颤抖。阮庭闭上眼,粗重地深呼吸几次,坐回床边,像没事发生一样给宣炀喂饭。
宣炀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屏住偷乐的心情,“阮庭,我们和好行不行?”
“不行。”,阮庭喂完手里的最后一口,不知道是说给宣炀还是警告自己,“不行。”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
“好吧。”,宣炀决定慢慢来,反正还有时间,“明天你还会来吗?”
“不会,明天、后天,以后我都不会再来。”
“好,我知道了。”,宣炀冲着阮庭笑,“谢谢。”
…
阮庭将重心全放在画廊,从早到晚都呆在画廊里。
“老板,这真的要没地方摆了。”,女孩子指了指门口,“又送来了。”
“你给送花的人说,让他告诉花店老板,我这摆不下了,别再送来。”
“啊,好。”
阮庭给对面的人斟茶,“天天送花,以为我这是花店呢?”
对面的人端起杯子嗅,“好茶。”,抿了一口,“嗯,真香。”
“真到我这品茶的?还是看上哪幅画了?闻哥,和我不用这么故弄玄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