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海德公园33号的一间空置客房里,弗农姨父在德拉科的身后关上了门。适才走上楼梯那短短的几十秒里,德拉科已经大致想好了自己该怎么为自己辩解:德思礼一家是麻瓜,他们并不知道马尔福这个姓氏代表着什么,如果他能用朋友之间的争吵简单带过——
然而,转过身来的弗农姨父直接向德拉科举起了一只手,“小子,”他说,“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你听我说就好。”
德拉科只好闭紧了嘴巴,等待着弗农姨父开口。然而后者看起来似乎比他更要紧张,他紫红的脸庞上满是汗珠,手也捏在一块,搓来搓去。他先是走到客房的大床旁坐下,像是觉得这样无法展现作为家长的威严似的,又立刻站了起来,焦躁不安在炉火边踱了踱步。德拉科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意识到了弗农姨父可能是比他想象中更好对付的人,他不仅看上去对这类事情毫无准备,而且似乎也毫无头绪要怎么做。终于,弗农姨父停下了脚步,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咳嗽了几声,清了清自己的嗓子,终于开口了。
“你是丫头的男朋友吗?”
德拉科摇了摇头,“我是她的朋友,仅此而已。”他低声说。
“我想也是。”弗农姨父脸上疑惑的神色稍微减少了几分,“我没记错的话,丫头的男朋友是几个月前死去的那个男孩。”
“是的。”德拉科回答,努力将自己语气里的苦涩意味降到最低,但还是被弗农姨父听出来了,他得意地哼了一声。
“少给我来这一套,小子。”他说,“我也曾经十几岁过,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老实说,我本来不想管这些事情的,丫头不是我的女儿,我只是个做姨父的,管多了只是吃力不讨好。更何况将来能挽着她走向圣坛的人也不会是我,我犯不着为这种事情烦心。要不是她半年前经历了那么多悲惨的事情,后来又把自己弄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屁股后面还有一个杀人如麻的巫师追着……”
弗农姨父叹了一口气,还是重重地在床上坐下了,登时,德拉科就听见弹簧发出了十分吃力的响声。
“丫头这孩子,很坚强。我不喜欢女孩,从来都不喜欢。当达力出生的时候,我很庆幸他是个男孩,我知道怎么当一个男孩的父亲,但我不知道怎么养育女孩,可能因为这个,我从来没给过丫头什么好脸色。现在想想,我以前未免也对一个小女孩太过于苛刻了,然而,丫头很坚强,她从不轻易哭泣,无论我和佩妮怎么冷漠地对待她,她都能挺住。她骨子里有种韧性,你知道吗,哪怕是达力,我的儿子,都没有那种坚忍不拔的个性。”
“我知道,德思礼先生。”德拉科说,神色柔和了一些。他当然知道他的emerald是个多么坚韧的女孩,如果没有她的那份执着,他或许到现在还会是十一岁以前的那个德拉科·马尔福,任性刻薄,傲慢无知,成天与克拉布高尔之流厮混,永远也不可能成长为如今的他。
弗农姨父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消瘦高挑的男孩,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他。
“就像我说的,我不想管丫头的这些事情,她长大了,又去了另一个世界生活,以后估计也会一直留在那儿。我和佩妮就算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因此,我想找你谈的就一件事情,你看上去还算是个像样的男人,所以我就好好跟你说一遍。”
“我洗耳恭听,先生。”
“丫头,我的外甥女,她是个好孩子。我不了解她,也不一定喜欢她,可我毕竟养大了她,所以我知道,她是个任何男孩都配不上的好孩子。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想询问——你八成也不会告诉我事实——我只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喜欢我的丫头,你就要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好好保护好她。”
这就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德拉科心想,恐怕也是我死前唯一能做到的一件事。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他的父亲,他的家族财富,他的家族地位,他身为马尔福的荣耀与名声,他的家,他所谓的在斯莱特林的朋友,他未来所有可能获得的幸福,他只剩下了emerald,是如今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他愿意付出一切确保这道光永不会黯淡。但他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只是冷静又平淡地回答,“我会的,先生。”
“保护就意味着你不能让她再因为你而哭泣,你明白吗?”
我不能保证这一点,德拉科心想,如果emerald知道了自己将要为她做的事情,他不能保证她不会因此而伤心,他唯一能保证的只有让她活下来。然而,这又是一件他不能向任何人倾吐的秘密,于是他只是点了点头,再次回答了一句,“我明白,先生。”
“你是巫师,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既不能用拳头逼你就范,也无法威胁你履行你的诺言,你要是能听进我的话,那才叫奇迹。”弗农姨父极其认真地看着德拉科,一字一句地说,“我相信,如果你真的对丫头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她的教父自然会替我收拾你,可我也要履行我作为丫头的姨父的责任。她是个好孩子,她不值得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