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各杀一方。
阿济格贝勒提兵一万,绕过鹿鼎山北麓,顺河而下,悄然向由检1号城、苦兀岛方向摸去。
而济尔哈朗贝勒和剩下的两万骑兵,则在黑龙峡又潜藏了三日三夜。
十月初一,北风呼啸。
大雪飘飘。
正当草包皇帝朱由检花天酒地、奢侈无度、醉生梦死的一日一夜时,建奴三万铁骑与曹文诏麾下的‘农夫’之战斗打响。
而打响第一枪的,是名大明老兵卒。
五十九岁的陈兴志,祖籍陕西韩城县人氏,吼的一口攒劲秦腔,耍的一手好刀子。
一张弓,一壶箭。
曾让十里八乡的年轻妇人们夜不能寐,在饥荒年间,为了一口热乎乎的兔子肉,半夜往往喜欢给他留门。
猎户出身的陈兴志,本来窝在水泥混凝土城堡里喝小酒,眼看着天降大雪,正是打猎的好时节。
他给老妻、儿子和儿媳妇打声招呼,便提了打猎的行当出了城门。
因为他经常出城打猎,且本身也是老兵卒出身,故而,守城的几名老兵卒与之私交甚好,只是随便问两句,便让他出城而去。
“哥儿几个等着,哥哥打几只野味了,给你们下酒。”
陈兴志摆摆手,十分放松的来到一片深山老林。
大雪封山,野兽们出来觅食时,往往会在雪地上留下明显的踪迹,这让老猎人陈兴志很轻松的就打到三五只獐兔、狍子和两只野鸡。
用一根木棍挑了猎物,他慢慢往回走。
嘴里,还哼着几句哭音二六:“祖籍山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
姐弟姻缘生了变,堂上滴血蒙屈冤;
姐入牢笼她又逃窜,大料她逃难到此间;
为寻亲那顾得路途遥远,登山涉水……登山涉水到……”
突然,陈兴志的声音慢慢低沉了下来,渐轻减弱,最终,终于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冬冬冬的心跳之声。
建奴铁骑!
一长队建奴铁骑,偃旗息鼓,悄然潜行,犹如一支幽灵大军,在茫茫密林中快速行进。
看他们的方向,应该……
是47号由检城?
陈兴志躲在一棵大树后,随手抓几把积雪洒在头脸上,慢慢探头出去,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没错,的确是建奴骑兵。
而且,绝对是从辽东、辽西战场开赴过来的‘正规军’,因为,这将近一年时间,陈兴志虽然没有扛着枪与东海女真的那些野人部落打仗。
但对那些穿了兽皮、浑身散发野性的野人部落,却也是十分的了解。
他曾参加过喜峰口战役。
是十八名火枪手之一。
对建奴骑兵可是终身难忘,就算对方化成了灰,估计他都能闻到一股子凶悍的恶臭气息……
……
怎么办?
此地距离由检47号城尚有三十余里。
城中只有守兵九十余人,虽然他们手里的火器十分先进,清一色都是那种可以连发十二枚子弹的“全自动步枪”,射程绝对恐怖。
可是,区区九十余人。
对抗这样一支一眼望不到头的建奴铁骑……
陈兴志快速做出决断。
他借着密林、山石和灌木丛的掩护,快速移动到一座山峰之巅,仔细观察片刻,终于骇人发现,这一支建奴骑兵至少有八九千人。
根据建奴骑兵的编制特点,陈兴志十分肯定:‘这是一支万人队!’
在茫茫群山之中,一支万人队看着不怎么起眼,也就是绵延一二十里。
可是,当他们一旦进入平原地带,一万骑兵,两万多匹战马,骤然发起冲锋,那将是一场令天地失色、大地震颤的恐怖大军!
陈兴志想起城堡里的老妻、儿子和儿媳,脸色数次变幻,转身向另一座山峰攀爬过去。
他要想办法迟滞一下。
如果让建奴骑兵就这么顺顺当当的通行,不出一个时辰,估计就会抵达平原地带。
那里开垦出来的大片荒地倒无所谓,反正所有的粮食都收进城堡。
危险的是城中百姓。
将近五千百姓,在不足百名兵卒的守卫下,绝大多数人窝在暖和的水泥混凝土房子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他这个曾经的大明老兵能做的,无非是选择一个有利地形,边打边退,迟滞大队人马行进速度的同时,等待可能中的援军……
……
“贝勒爷,前面三十余里便是老河口,出了老河口,便是汉人垦荒的一大片河谷地带,咱们的骑兵即可展开,发动冲锋。
汉人辛辛苦苦修筑起来的城堡,城墙不足三丈,咱们的万人队两三个来回,即可填一道斜坡。
剩下的,就是儿郎们杀敌建功之事了,哈哈哈。”
一名甲喇额真遥指老河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