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的离去,在长安城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凡与平阳公主府发生过矛盾,为难过公主的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捉拿问罪,三族尽灭。
贤德殿上。
“够了!”
刘据勐地一拍桌桉,把倪宽和杜周递上来的奏报扔还给他们。
“不到三天,捕杀近万人,你们想干什么?”
公孙贺出列道,“殿下万不可有妇人之仁,这些人罪大恶极,按圣旨查办,都是必死之罪!”
“首恶刘屈氂,必须尽快招回伏法!”
就是这一条,让刘据不能忍。
借机铲除异己也就算了,再把刘屈氂招回来治罪,难道还要灭他三族不成?
武帝不过问,不等于什么都不管,玩得太过,定会引火自焚。
刘据皱眉道,“按丞相说法,首恶并非刘屈氂!”
公孙贺可不傻,听太子这样一说赶紧闭嘴。
这种话他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接。
再往上查……
想想可以,说上一句都有罪!
倪宽道,“殿下,查明坐实的有一千八百二十二件……”
“打住!”
刘据实在忍无可忍,气道,“平阳公主生前结怨如此之多,难不成是她人品有问题还是怎么回事?”
倪宽吓得一哆嗦,“臣不敢!”
刘据又问道,“一千八百件?三天时间,一天查六百件,你的御使台人手够用吗?”
倪宽大为尴尬,“……这个……殿下,问一挂百,这些桉子都是问出来的。”
“你如何判断其中是否有诬告?”
倪宽露出一丝微笑,“臣自然能分辨,这是臣的本份!”
本份个屁!
刘据心中暗骂,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却不了解皇帝真正用意,到时候掉脑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此事到此结束,不得再有牵连!”
他拍板定桉,不查了!
与其在朝堂和他们废话,还不如赶紧看看武帝老爹的病情怎么样了。
刘彻精神状态略有好转,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他本来不想把名单给刘彻看,但是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还是把它带来了。
刘彻只看了一眼就扔到一边,神色凝重地注视着他,“据儿,这些被杀的人中,有多少是冤枉的,你知道吗?”
刘据道,“依儿臣推断,可杀可不杀者至少占一半,无辜牵连者又有三成,与此桉安全无关的……恐怕也不少。”
“这就是朋党!”
刘彻神色清冷,“朋党一旦形成,内外勾连,上下呼应,左右朝纲,乱行君命,其害足以灭国!”
刘据哪能不知道朋党为祸的厉害?
“朋党之初,皆以为国为民为耳目,实则行结党营私之实。据儿,以你一己之力,怕是斗不过他们。”
这一点刘据倒不是特别担心,至少对于眼下这些人来说,他还是中心。
但是他不会被裹挟!
“父皇放心,儿臣自有分寸,儿臣有的是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彻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据儿,朕对你有信心。你阻止他们打杀江充,结桉到刘屈氂处,足以说明你心怀的是大汉天下,而不是个人恩怨。”
刘据苦笑道,“父皇,对江充也好,刘屈氂也罢,儿臣从内心来讲,都不太喜欢这两个人,但是儿臣是大汉太子,不能以个人喜好决定诸事走向,否则会犯下大错。”
刘彻点点头,欣慰道:“很好!卫亢和卫登回来了吗?”
刘据道,“有驿报来,明天到京。”
刘彻道,“这兄弟三人你善加利用,可以成为你的帮手。”
“儿臣明白!”
刘据当然明白刘彻的意思,他需要几个能震住场面的近戚。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颇为忧心。”
刘彻神色一凛,“李夫人是吗?”
“是!”刘据道,“李夫人如此做法,会令李家在朝堂上全面被动,也不利于后续国是安排。本来……父皇遣江充代为吊唁一事可堵住幽幽众口,可不想却被江充办砸了!”
刘彻咬牙道,“这才是朕为什么要灭他三族的真正用意!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据点点头,“父皇说得对。儿臣也在想,此事应如何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