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逆侯陈何连同他的手下全部被扔进廷尉府,平阳公主吓得一病不起。
刘据知道,这件事瞒谁都行,唯独瞒不住皇帝。
他急匆匆来到未央宫,在武英殿里见到了气得脸色发白的武帝刘彻。
“父皇!”
刘据快走几步,把绣橔上的灰尘扫去,扶刘彻坐下,“父皇万万不可动怒!”
刘彻双目圆瞪,“堂堂皇家贵戚,与一介微民苟合于市井之间,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刘据一边安抚刘彻,一边小声道,“父皇,此事……不宜声张。”
刘彻微微一愕,向四周看了几眼,“有人偷听?”
刘据道,“偷听之事自然没人敢做,但也要防隔墙有耳。毕竟……此事并不光彩。”
经他这一提醒,武帝脸色逐渐恢复正常,澹澹道,“你觉得应如何处置陈何?”
刘据略一犹豫,以更低的声音说道,“那陈何口无遮拦,最喜胡言乱语。有他在一日,长公主清白之名便难保……”
刘彻点点头,“好!你这就到廷尉府上带话过去,陈何自己伏诛便可不累及家人,否则……夷三族!”
刘据虽然不愿意去,但在武帝老爹面前,他没有选择。
事实上,陈何到了廷尉大牢里,仍然滔滔不绝地讲述他那让人望尘莫及的复杂“经历”,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你们瞪大眼睛看着,用不到一天,大爷我怎么进来的,就得怎么出去!”
“这种可能性没有!”
刘据冷冷的话语传入耳中,把陈何吓了一跳。
“殿下!”陈何俯首叩头。
“你跟本宫过来说话!”
刘据让杜周找了一间安静些的房间,对还存有侥幸心理的陈何说道,“明天的太阳你无如何也见不到了。两个选择,一是自行认罪,只罪你一人。”
“第二便是由杜周问你的罪,罪及三族。”
陈何一听顿时呆住,跪在地上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来没想到过,攀上平阳公主这么硬的后台,也会有身首异处的一天。
而且这一天还来得如此快!
“殿下!”陈何俯首痛哭,“请殿下看在吾弟是皇后娘娘亲妹夫的份儿上,饶我一命吧!”
刘据看着他一言不发。
陈何接着说道,“下臣愿散尽家财,赎我一命!”
“不可能!你必须死!”
刘据没有给他留任何幻想的空间。
陈何呆愣良久,忽然大笑起来,“我陈何区区贱命何足道哉?可就算我陈何一命呜呼,不干净之人就干净了吗?”
“殿下!”陈何双目赤红,咬牙道,“臣早料到会有此一天,为求自保,臣已将数位与臣有染的贵妇姓名事迹记录在册,殿下想不想看看名册上都有谁?”
贵妇圈很乱,刘据早有耳闻。
这其中以景帝之妹,窦太后之女,另一位长公主刘嫖为最。
刘嫖也是武帝刘彻的首任皇后陈阿娇的生母。
刘嫖寡居多年,身边面首无数,私生活极其混乱,而且丝毫不加以掩饰,在当时“声名”仅次于淮南王刘安的那位“睡遍京城两千石”的女儿刘陵。
“下臣愿将此册献于太子殿下。有了它,殿下驱使他人便易如反掌!”
刘据勐然转身,一脚把他踹翻,“陈何,本宫还是高估你了,你连个人字都算不上。那本脏东西在哪里,说!”
陈何一愣,太子殿下竟然不受他诱惑?他咬牙道,“殿下,下臣只有活命才可告知此物现在何处。”
威胁我?
刘据冷冷一笑,“你弟弟陈掌昨日到本宫府上,与本宫讲起,你的侯府上有一间秘室……”
陈何大惊,“不可能!他怎么知道……”
刘据只是诈他一下,没想到立刻现出原形。
“看来本宫要辛苦一下了,到你的侯府上放一把火还是有必要的!”
陈何顿时呆住。
刘据起身昂然离去……
是夜,曲逆侯陈何因意图强占人妻被赐死狱中,同时侯位被夺。
就在他喝下那杯味道奇特的毒酒之时,他的侯府突然“失火”,幸好发现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他那间超大豪宅算是彻底报销了。
陈何死了,他那位兄弟陈掌不但没有表现出半点哀伤,还打起了另一个主意。
“据儿,二姨娘平日里很少到你府上来,但姨娘心里一直掂念着你呢!”
卫少儿边说边把一袋重重的金锭推到他面前,“这是姨娘给良娣和进儿的,收下吧。”
刘据把金袋推回,正色道,“姨娘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是。”
卫少儿犹豫片刻说道,“本来呢……这件事不应该姨娘来说,由你姨夫亲自来讲才对。可是你也知道……”
“他是个窝囊不争气之人,心里想什么也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