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安!”
刘据把裴历叫进来,“把他带出去!”
“且慢!”
公孙贺冷冷道,“殿下,苏武咆哮朝堂,理应重处,卫尉不宜插手此事,杜周大人,请你来处置吧。”
杜周看向刘据,刘据摆手道,“去吧!”
杜周对裴历说道,“请卫尉把他送到廷尉府!”
苏武哈哈大笑,大步走出贤德殿。
经过他这一闹,不止刘据事先准备好的节目演不成了,文武官员们的如意算盘也打不下去,只能草草结束朝会。
从贤德殿出来,他立即赶往廷尉府。
以苏武桀骜不训的性格,在里面没准要吃亏。
当他匆匆来到廷尉大牢里,却发现苏武正悠然自得地坐在角落里看书。
“殿下!”
看到太子来到,他赶紧起身相迎。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苏武一脸淡然之色,完全没把打人的事放在心上。
“子卿,你骂也骂得,说也说得,怎能动手打人呢?”
苏武笑道,“殿下不必为苏武担心,今日朝堂之上,臣已把积压心底多年的话都说出来了,实是痛快至极!”
刘据心说你倒是痛快了,下面怎么办?治你个藐视上官的罪名,就能把你一撸到底,永无出头之日。
“子卿,你先在此地住几日,本宫择日到甘泉宫面圣,请圣上出面免你的罪。”
苏武神色微变,走近道,“殿下……不必去见圣上。”
刘据一愣,“你说什么?”
苏武犹豫再三,低声道,“臣今日所为……实是……受了陛下的旨意。”
刘据大吃一惊。
“圣上叫你这么做的?”
苏武点点头,“否则,以苏武小小郎官身份,胆子再大也不敢咆哮朝堂,骂尽百官!”
刘据心潮翻涌,看来武帝老爹也没打算放过此事。
“动手打人也是圣上的意思?”
苏武忙道,“不是!那是臣自作主张。”
“可是……臣若不这么做,如何能进得来廷尉大牢呢?”
刘据听糊涂了,“圣上让你到廷尉大牢来?”
苏武点点头。
刘据一头雾水。
博望苑。
“圣上始终是圣上,料事总能先人一步。”田千秋感叹道,“咱们想得到苏武,圣上自然也想得到。”
刘据不解道,“既如此,为何一定要让苏武坐牢呢?”
金不焕道,“这倒是一步好棋,只要苏武在廷尉署一天,这件事就平息不了,公孙贺头上就始终悬着一把利剑。只不过……苏武要吃些苦头了。”
刘据苦笑道,“苏子卿一介书生,如何受得了牢狱之苦?”
田千秋道,“如果这是圣上的主意,那么……圣上要的就是让他吃苦,而且……越狼狈效果越佳!”
刘据无语。
金不焕道,“下面的事,就看殿下如何因应了。”
刘据道,“公孙贺一直拖着河东的案子不审,本宫催他数次,他都以各种借口推搪不办,本宫也拿他没办法。”
金不焕道,“殿下不必心急,公孙丞相不日便会前来请求殿下复审。”
说不急是假的。
苏武身在廷尉署中,他能坚持多久都是个问题。按田千秋的说法,如果他死在狱中,产生的效应最大,而武帝绝不会在乎一个小小郎官的身家性命。
金不焕道,“殿下切记,不可再到廷尉署,也不可私下交代杜周对苏武加以照拂,否则圣上必会怪罪。”
刘据当然明白,既然是武帝的意思,他也就只能充当个看客了。
心烦意乱之下,他起身走到房外,深吸几口气,感觉胸口仍有闷气郁结,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
“阿哥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达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他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达兰道,“茵平妹妹在,我和少儿都来陪她。”
他想起史俭的请求,又想到送史父回鲁国的赵小小,随口问道,“小小回来了吗?按日程算,也应该返程了吧。”
达兰道,“听阿嫂说,他已在返程的路上。”
刘据点点头,“达兰,史俭对你很是想念,要不要到甘泉宫去走一趟?”
达兰脸一红不悦道,“好好的差事不安心,尽想些有的没的,我才不去!对啦,阿哥快来,卓老爷给少儿寄来好多小东西,你来看看都是些什么。”
来到工坊里,卓少儿和李茵平正对着桌案上的东西指指点点。
他走近一看,原来是颜色各异,大小也不同的铁块。
卓少儿道,“殿下快来看,爷爷寄给我的铁样,交代我一定要让殿下亲自验看。”
李茵平起身让到一旁,刘据拿起几块铁样掂了掂,最后把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