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茵平一愣,“玻璃?它叫玻璃吗?”
“……噢,可能吧!”他随便应付了一句,李茵平道,“这是爷爷从玉门关带回来给我的透明石头,我把它磨了一下。”
刘据点点头,调换了几个不同方向,发现里面的磁针都能稳稳地指向北方,兴奋得他抱起李茵平转了两圈,“你太棒了!”然后也不管人家如何反应,径直跑去找田千秋和金不焕了。
李茵平只觉头重脚轻,两脚落地站立不稳,冬的一声坐到地上,一颗心狂跳不止。
他这个“不经意”的举动被上房中正在和田千秋上课的李禹看到了,他跑出来拦住刘据,“殿下,您干嘛把我姐姐扔到地上?”
刘据一愣,回头一看才发现李茵平还在地上坐着,赶紧跑回来把她扶起来,“对不住了茵平,本宫太过高兴,你……没事吧?”
李茵平哪还敢看他,挣脱他的手转身跑到工房里去了。
刘据这才意识到自己看似无意的举动,其实大大地冒犯了人家姑娘,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摇头叹息转身来到正堂。
李禹嘻笑道,“姐夫,啥时候娶我姐过门?”
刘据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滚一边去!”
他把指南针拿给田千秋和金不焕看,两人都大感神奇。
金不焕道,“此物如此灵敏,若军中每人配发一枚……”
田千秋笑道,“无需人手一枚,将领手里有即可。”
刘据苦笑道,“别的都还好说,只是上面这只小盖子不好找。”
金不焕和田千秋同时点头,李禹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有什么难找的,我家里有很多呢。”
刘据知道他说的东西和李茵平磨的石头一样,并不是真正的玻璃,问道,“有大些的吗?”
李禹摇头,“没有,这块是最大的了。我姐姐一直当成心肝宝贝,我想摸一下都不成,怎么舍得放这上面了?”
玻璃……!怎么才能搞出玻璃呢?
刘据的心又开始躁动……
但他也明白一点,相比于寻找石英砂,造纸和铅字更容易。
不过相比于这些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找到一个象李茵平这样心灵手巧的人更加难得。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子里逐渐成形!
他准备把博望苑分成两部分,正房和两侧相连的建筑还保留原有的功能,其余内外房舍全部改成工坊。
工坊的负责人,就是李茵平!
可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敢担这个担子吗?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向李茵平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那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这让他面对那双清纯深邃的双眸时,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回到寝宫,他和史良娣说起自己的打算,准备把府中开支的三分之一拿出来交给李茵平支配,史良娣没有多问一句话也答应了。
这又是一个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子寅,你觉得本宫做这些事,是不是有点偏离正轨?会让人认为本宫不务正业?”
他心里的确有点没底,毕竟这具身体还属于此时此地。
金不焕笑道,“殿下不必多虑,闲暇时做些有义之事完全必要。不过不能牵扯太多精力,殿下还应以朝堂大事为主,比如……三河的廷报。”
刘据一愣,“三河……伯玉有事吗?本宫未曾接到他的奏报。”
金不焕道,“刺史报到朝廷的奏章一般都要先交丞相府,殿下最好到丞相府上问问。”
“子寅,你听到什么传言了吗?”
金不焕忽然提起河东,河南,河内三郡的事,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田仁赴任时曾特意向他求证过,需要他的全力支持,他也满口答应了。
金不焕道,“殿下,属下一直留意民间舆情,最近对三河议论颇多,大多都是新任刺史锋芒太胜,被……当地官员教训……”
刘据大惊,“什么?田仁被打了?”
金不焕道,“故属下请殿下走一趟丞相府。”
如果田仁真被地方官员给打了,那可绝对不是小事!
他立即吩咐人摆轿,马上到丞相府。
来到丞相官署外,远远地就听到吵闹声传来。
刘据在门旁停下脚步。
吵架的人正是任安和公孙贺。
“公孙大人,朝廷派出的刺史本就是查察一方的上官,怎么无故被地方官员给扣起来了?这件事您为什么不上报太子?”
公孙贺情绪也很激动,高声道,“任安!你一个少卿职,做什么都不知所云,哪里轮得到你来管闲事?”
“臣既然在丞相府当差,自然就管得丞相府之事!”
“好!你管得就由你来管!扣押田刺史的人是卫商,当今皇后娘娘的表侄,太子殿下的表弟,有本事你去报吧!”
“报就报!请丞相把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