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醒来的时候,日头已经上了三竿,院子里,任遥养在笼子里的小鸟叫声婉转悦耳。
“现在什么时辰了?”
苏城问着门外的亲卫。
“辰时三刻。”
是陶成的声音,紧接着,穿着常袍的黄杨端着一个盆子,肩膀上搭着毛巾,进了屋子,把洗脸水放在了桌子上。
苏城穿上了衣服,坐到床边,要拿一侧的军靴,黄杨已经把靴子递了过来。
自从杨玉调出亲卫队,到边军任了副千户之后,张勇就把陶成提拔过来,黄杨也闹着要过来,这小子侍候人机灵伶俐,苏城倒觉着他比杨二好用多了。
“昨晚吏部尚书王直大人,宁远伯任礼到了宣府,被队长给拦下了。”
趁着苏城洗脸的当儿,黄杨说着苏城需要知道的一些消息。
苏城擦了脸,笑着摇了摇头:
“任礼是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反倒是吏部尚书王直大人,倒是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了,太上皇这艘烂船虽然有几个钉子,可也不值得咱们这位大冢宰出马啊。”
黄杨一脸好奇:
“大冢宰是对王直大人的尊称吗?”
苏城点了点头,陶成端着早饭进了房间,放在了桌子上。
苏城一边坐下,一边随口提点了两人:
“咱们的七卿重臣都有尊称,兵部尚书是大司马,礼部尚书是大宗伯,吏部尚书就是大冢宰,吏部尚书就可以被称为大冢宰,而不是尊称王直大人。”
两人点了点头。
黄杨突然开口问了:
“那公爷您有没有什么尊称?您现在是宣府镇守总兵官、大同镇守总兵官、宁夏镇守总兵官,甘肃镇守总兵官,四镇的总兵官,总不能没有尊称吧?”
旁边陶成嘲讽了黄杨:
“你这记性可真不行,公爷啥时候是四镇总兵官了,公爷是四镇总督大臣,比总兵官可要厉害多了,总兵官只能管兵,公爷现在可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
苏城喝粥吃咸菜条,听着两人的都囔,院子里的鸟鸣,只觉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公爷,宁远伯任礼,吏部尚书王直大人求见。”
杨二进来禀报着说了。
苏城放下粥碗,咬着一根咸萝卜条就走了出去。
门口,一身绯色官袍的王直静静站着,身穿武勋袍服的任礼却是站立不安,不是搓手叹息,就是来回走动。
见到苏城,王直笑了笑,向苏城打着招呼:
“国公爷好久不见,不知伤势可大好了?”
苏城笑着摆了摆手:
“跟瓦剌大战伤了根本,这辈子是不要想着好了,大冢宰可用过饭了,见过陛下了?”
王直闻言脸色一滞。
旁边想要说话的任礼也是脸色一顿,忠国公这是话里有话啊,不过咱也不怕他,咱这次来,怀里可是揣着太后给的护身符。
“公爷,任礼有礼了。”
任礼向苏城行礼。
苏城没搭理他,继续跟王直叙话:
“王老大人年事已高,何必山高水长的跑到宣府来,让大宗伯跑上一趟,说不定太上皇就回去了。”
王直笑了,苏城的弦外之音他如何听不出来,但是这事儿他有什么办法。
“不敢有瞒公爷,老朽此来,不为别的,实在是皇命所在,不得不来。”
苏城眉毛一挑,原来是这样,皇太后在王直这儿还是有着人情的啊,于是他拱手向王直行礼,伸手虚引:
“大冢宰请。”
王直与苏城并肩而行,向太上皇的寝宫而去。
任礼没有听到苏城跟自己说一句话,脸色尴尬,但也只得讪讪的直起身子,跟在两人身后,向着太上皇的寝宫而去。
到了寝宫外,见到了值守的袁彬跟一众亲卫。
王直客气的跟袁彬打招呼:
“敢问袁校尉,太上皇可有闲暇召见我等?”
袁彬急忙向王直行礼:
“王老大人,陛下有旨,若是京城来人,可直入拜见太上皇,不需要通禀。”
王直闻言摇了摇头,拔步向院子里走去。
不想袁彬立即转向了苏城,客气的说着:
“公爷还请留步,末将有一事,请教公爷。”
说着,袁彬还向苏城连连眨眼。
苏城明白过来,朱祁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