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务厅内,一片安静。
杨善静静的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
周遭站着的大将,全都悲痛的看着杨善,满面尘灰的武大头更是泣不成声,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满是泪痕。
苏城叹了口气,吩咐着说了:
“请夏太医来,给杨善大人诊治。”
站在门口的陶成转身去了,院子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侍郎沈固、知府霍瑄领着一众文官前后进来了。
“杨善大人!”
霍瑄震惊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上个月杨善大人才自宣府回京,怎么就……死在咱们大同了?”
沈固与一众文官都看向苏城。
“都让让,都让让,太医来了。”
陶成拎着一个药箱,拽着衣衫跑的凌乱的夏太医,穿过拥挤的人群,到了杨善面前。
夏太医蹲下,给杨善把脉,片刻之后,夏太医就摇了摇头:
“公爷,杨善老大人的脉搏跳动微弱,若不是有一口气吊着,已经是驾鹤归西了。”
苏城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解:
“何为一口气?”
夏太医语气里有些失落:
“蒙古萨满手段独特,用药材吊住了杨大人的命,应该还用了些手段,让杨大人不能放下的一些东西,让他留恋人世的一些事情吧。”
苏城眉头微皱,片刻之后,他蹲在杨善旁边,低声说了:
“杨善大人放心,本将战无不胜,自然会将太上皇从瓦剌迎归。”
旁边的夏太医眉毛一展,手又按在了杨善枯瘦的手臂上,片刻之后,夏太医略带错愕的看向苏城:
“公爷,杨善大人去了。”
苏城起身,吩咐旁边的陶瑾说:
“准备车驾,送杨善大人归京。”
“杨善大人尽忠国事,死于瓦剌,是我大明的功臣,车驾务必要隆重,护送灵车的军士务必选拔精干的边军精锐,护送杨善大人一路走好。”
陶瑾领命去了。
沈固迟疑的问着苏城:
“公爷,杨善大人死于瓦剌,按制我大明肯定要瓦剌给出交代,可值此太上皇北狩之机,我军实在是不宜与瓦剌开战。”
霍瑄有些担忧:
“消息传回朝廷,陛下必然震怒,群臣也必然是群情汹涌,若是朝廷决定起兵北上,这事情到时候就无法善了了。”
苏城看了两人一眼,摆了摆手:
“二位大人不回去准备一下吗,明日杨善大人就要南下归京,二位身为大同文官的表率,难道就不应该做出些表率吗?”
沈固闻言一愣,片刻之后明白过来,起身向苏城告罪,就匆匆离去了。
霍瑄叹了口气,也起身说着:
“公爷放心,明日大同百姓,必然自发来送杨善大人南下。”
一众文官们走了,司务厅内留下的,就只有武官们了。
苏城看着几个束手而立的武将,指了指司务厅内的座椅,吩咐着说了:
“都坐下说说吧,这次的仗该怎么打?”
一众武将都看向武大头,等着他讲讲在瓦剌的事儿。
武大头有些错愕。
石头冷哼一声:
“废物玩意,你是几号去宣府的,几号到开平的,几号到哈拉和林的,又是几号到大同呢?”
“难道说你隔着宣府,就跑到大同来了?”
武大头明白过来,急忙说了:
“末将是走了一条近道,由一个瓦剌部的向导引着,走到大同的。”
苏城点了点头,吩咐武大头说了:
“我借调你的兵一用,马驹,带你手下最精锐的夜不收,跟着这些团营兵,把这条近道找出来,探明能不能让大军通过。”
武大头跟马驹急忙应了。
苏城又吩咐了几句,司务厅内的武将各个起身领命,回去调兵遣将去了。
第二日,陶瑾亲自领兵,护送杨善的灵车归京。
大同街道上,果然挤满了送行的老百姓,各个商铺外,都挑起了白色的灵幡,有些酒楼的掌柜,更是在屋顶上撒下沸沸扬扬的纸钱。
苏城站在城门楼上,看着灵车穿过长街,出了门楼,一直向着南方而去,这才吩咐旁边的任遥:
“传信回京,让我那个管家给杨善送上一份供品,杨善的死,跟本将有些关系。”
石头在旁边不解的问了:
“跟公爷你有啥关系?”
“我可听武大头说了,若不是杨善在瓦剌多次提了你的名号,也先早就把他们一行人给砍了。”
苏城没有说话,为什么跟我有关系,你们当然不知道。
前世,杨善出使瓦剌,在没有景泰帝旨意的情况下,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硬生生的说动了也先,将朱祁镇送归。
不过这一世,因为自己的缘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