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从西市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被子狠狠的摔了几下,一边摔一边喃喃自语:“混蛋,大混蛋,登徒子……。”
丫鬟在外面听到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敢紧来敲门:“小姐!小姐!”
结果屋里却传来苏忆的声音:“没你的事情,走开。”
丫鬟无可奈何眨眨眼睛,白天发生事情她做为旁观者看的是一清二楚,想到那白衣少年的冷漠与澹色,对自家小姐充满了同情。
从小到大,苏忆因为长的漂亮,一直都是众多官宦子弟心仪的对象。
只是,苏忆一直看不上那些对自己百依百顺,或是为了吸引自己注意经常干一些出格事情的家伙,太幼稚了。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像李承乾这样高冷,对她的绝世容颜视而不见的家伙又让她恨的牙根痒痒。
什么人啊,难道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吗?
上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不对,让他道歉怎么了,若是本姑娘愿意,长安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来道歉呢,偏偏这个混蛋非要振振有词说本姑娘拦了他的路。
木头人,傻子,混蛋……。
在房间里发够了脾气,苏忆将房门打开,让站在外面的丫鬟进来重新整理房间,自己由是坐在一边生闷气。
丫鬟怜香进来之后一边整理被子,一边问道:“小姐,你还在生气啊?”
苏忆皱着鼻子:“不要你管。”
怜香对这样呵斥毫不在意,她与苏忆从小一起长大,五、六岁的时候就负责伺候四岁的苏忆的饮食起居,两人之间的关系名为主仆,实与姐妹无异。
见她还在生气,嘻笑着说道:“小姐,你不是约了他冬至的时候参加芙蓉园诗会么,到时候肯定有大把的人等着教训他,说不定太子见到小姐的绝世容颜,也会帮你出气呢,到时候啊,一定会让那个叫什么李高明的好气。”
不说太子还好,一说起来苏忆的脸瞬间就红了,狠狠瞪了怜香一眼:“这次魏伯伯怕是要笑话死人家了,明明跟太子半点关系都没有,还偏要……,哎呀,我真是被鬼迷了心,当时怎么就那么湖涂,这万一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办。”
怜香眼珠一转,唯恐天下不乱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陛下不是要给太子选妃么,小姐这么漂亮,正好借此机会把那个什么太子给迷住,到时候您成了太子妃,可千万不要忘了婢子哦。”
苏忆大窘:“你胡说什么啊,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接着,主仆二人便在房间里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
只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的苏忆却忍不住又去想,万一太子真的看上了自己怎么办,到底要不要答应?
或者,如果陛下下旨赐婚怎么办?
父亲可是不想自己嫁进宫里去呢,说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
但李承乾的才华是公认的,再加上太子这个buff,像苏忆这样的怀春少女自然无法免疫,哪怕明知事不可为,也难免会去幻想一二。
就这样,整整一个晚上,太子模湖的形象与李高明那个混蛋交替出现,让苏忆想不明白的是,两人都是姓李,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已经是十一月初,长安城的少年公子们全都换上了一身的锦袍,留恋于花街柳巷,整日里醉生梦死。
城外,给六率划出来的田地早已经翻好,无所事事的六率大头兵又被调去河边,在邓茂几人的指挥下开始组装筒车。
直径三丈的筒车高度几乎可以与长安城的城墙比肩,直接组装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说技术上能不能做到,那么大的东西有些一方根本无法站人,想组装都组装不上。
无奈之下只好在平地上先把筒车安装好,可这样一来巨大的筒车因为重量的关系,仅凭人力又无法立起来。
怎么办?难道要拆掉,重新做一个小的?
邓茂等人一筹莫展,接连想了数日依旧没有任何办法,长安城许许多多的纨绔子弟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跑到城外来观看。
一时间,城外的河堤边上倒是成了人群聚集之所,热闹成度丝毫不下于东、西两市。
这一日,河边。
“哈哈,王兄,你也是来看筒车的?”
一个衣衫华贵的少年公子怀中揽着身披狐裘的绝色佳丽,大笑着与迎面走来另一人打着招呼。
被称做‘王兄’的也是一位年轻人,看上去大概二十来岁,锦帽貂裘的打扮,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护卫,双方走到一起之后,‘王兄’拱拱手:“浩然兄,颜大家,王某有礼了。”
颜令宾,平康坊最有名的几位歌姬人之一,粉面秀目,身材高挑,纤细的腰肢婀娜多姿,乃无数长安达官显贵的座上宾。
而在她身边揽着她纤细腰肢的年轻人来头也不小,出身荥阳郑氏的嫡系子弟郑浩然,显赫的家世让他虽然没有官身,却有着非同一般的社会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