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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雨。
玩得正嗨,沉重的包厢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宽大弧度,挤进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所有人动作都停了下来,目光转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身上。
后面紧接着又闯进来几个人,他被一把摁倒,少年的下巴磕在地毯上,发出沉重的闷响,被几个人摁住的身躯微微颤抖,酒馆经理踹了少年的腿两脚,对着包厢里的人连连道歉。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在了包厢最里面的人身上,男人摆摆手,无关的男男女女出了大半,剩下和男人玩得亲密的几个,酒馆经理谄媚的笑着和男人解释了一会。
男人弄清楚了缘由,坐在沙发上闷闷的抿下玻璃杯里面最后两口酒。
他让人放开地上的少年。
陶睿翻身起来,没来得及揉被踢疼的腿,就被推着送到男人跟前站着,站近了才看清男人颇为儒雅英俊的脸廓,不怪他,他近视。
但男人看他的眼神像捕锁定了猎物的鹰隼一样,让陶睿不敢再看,能闯进这个酒馆这个包厢已经用了他最大的胆量和勇气,他缓缓的挪着手伸进衣服口袋里面摸自己的眼镜,没碎,松下一口气。
“要我包你?”昏暗灯光晕染着男人暗沉着的脸,他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打量着面前看上去害怕却想努力站直身体的少年,暗灯下仍然能看出他头发细软微卷,腮边有块小小的淤青,下巴尖刚刚磨红了一大块,眉眼温顺,生得精致。
“包”字砸下来,让陶睿有点精神恍惚,更多的是认清了事实。
此时寒冬,少年宽大的袄子里面隐隐看得出蓝色的校服衣领。
“是……”陶睿脑子嗡鸣却又清醒,他低着头看着男人的皮鞋,手指缩在袖子里面不停的揉捏着袖口,他清楚自己做的事会有什么后果却又不得不这样选择。他靠着各种各样的兼职好不容易养活的日子,被一张急诊手术单瞬间拉到谷底。
他卖了老房子里值钱的东西,尝试着陪酒,家教,得到的钱始终是杯水车薪……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成年了?”程斯洋懒洋洋的问出一句,找他求包的人他见过很多,像这种学生模样长得乖巧的,更多,他不玩学生,学生心思不成熟,粘人无赖,不想玩了处理起来麻烦。
但他今天喝得很醉,平时温和的脾气被酒精冲散了许多,带着些玩味的狠戾,有点想玩。
陶睿听见这样的问题,心头一紧,他还差一个月成年,应该没问题的吧……
陶睿咬咬牙,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成年了。”
“会做吗?”程斯洋挑眉,命令道:“抬头看着我。”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窗户能传递出内心世界的本质,所有心理变化和欲望都能从眼睛里看出来。
他不能撒谎了,他目光胆怯,说违心的话就不敢看人的眼睛,普通人看着他的眼睛都会知道他撒没撒谎,更何况眼前这个眼神凌厉的男人。
陶睿微微抬头,只是短短的接触了一眼男人灼灼的目光,就迅速垂下眼睫来:“不太会……”
空气闷热,带着烟酒混杂的味道,窒息到有点喘不来气,暖气很足,陶睿是一路窜进来的,剧烈活动过后,现在背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那我凭什么包?”
陶睿闻言,焦急的打断男人的话,语气掩饰不住的慌乱:“程先生……我……我可以学的……”
程斯洋嘴角微扬,这下陶睿敢直面他的目光了,眼睛映着包间里面零碎的光,很漂亮:“欠多少?”
陶睿沉默了一下,陶芽依找到适合的骨髓之后的手术费需要差不多四十万,但目前只需要化疗……他怕男人不要他,不敢开口要价:“程先生……看着给吧。”
程斯洋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摆手示意让包间里所有人都出去。
他拿起矮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再次调高了温度,单手撑着头倚在沙发上,单单一个字,带着些盛气凌人:“脱?”
陶睿懵了两秒,随即双手颤抖着去拉自己的棉袄拉链。来卖身的人是没有太多条件可谈的,陶睿恍惚间感觉自己真的成为了那些人口里的男妓,贱人。
程斯洋半阖着眼睛,目光捕捉到校服上的校徽,沙城十三中,在这附近不远。
“高三?”约摸着年纪,程斯洋问。
“不是……我读高二。”陶睿慢慢继续脱,脸羞红得像烂熟的柿子,他知道不久后的一两分钟自己会是什么样,像一个仪式,给青涩的,干净的,最后的自己留点点尊严。
程斯洋并不想关心太多别人的私事,淡淡的“嗯”了一声,陶睿知道程斯洋想看什么,把自己剥了个干净,衣服全扔在旁边的沙发上。
冷天里赤裸着接触空气还是会冷的,暖气很足,但陶睿身体微微抖着,握成拳头的双手靠近大腿根,欲遮还羞。
漂亮的淡色阴茎软软的耷着,顶端看得出一点粉色,腰纤细柔软软,看上去瘦,但长得匀称,没有肉多的地方也没有肉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