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姐,你跟远益船坊有交情?”陆长乐问出一个早就想问的问题。
刘若兰不否认地说:“有一点吧,当年远益为我父亲造过不少船,可惜此事让郑芝龙知道了,派心腹一把火烧了这里,工匠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可惜。”
“是可惜了“陆长乐婉惜地说。
一个能造封舟的船坊,没有倒在商业竞争,最后倒在权力倾轧,
像远益造船坊这种毁于战争或权力争斗的工坊,历史上不知有多少。
刘若兰看着失望的陆长乐,开口提醒道:“陆族长,福建近海,对靠海吃饭的人来说,造船并不是什么难事,民间优秀的工匠有很多,只要有造船的草图,造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造船的草图不难找,例如福州的造船一度很兴旺发达,各县衙工房肯定有收藏。”
陆长乐恍然大悟,连忙感谢道:“谢刘小姐提醒。”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直没想到官府的收藏。
刘若兰拱手回礼:“话己带到,祝陆族长好运,再会。”
“刘小姐放心,我必取郑渡的人头,答应我的事不要忘就行。”
答应给自己两艘能载千人以上的大战船,陆长乐有点好奇,在郑芝龙这般严密封锁下,刘若兰能把船藏在哪里。
“船已准备好,就看陆公子有没有这个本事拿到。”
刘若兰说完,带着几个随从,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舍不得?”杨璇看到陆长乐还在看着刘若兰消失的方向,忍不住酸道。
那个刘小姐蒙着脸,不过从身形还有脸部露出来的部分可以看出,绝对是一个很有风情的美女,
一张嘴就说送他二艘千人大船,还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女子,
这个无耻之徒,什么时候又勾搭这种女人?
自己每天都盯着,肯定不是自己来以后认识的,
这家伙,以前招惹多少风流债?
陆长乐摇摇头说:“这个刘小姐不好惹,要说舍不得,我是舍不得那两艘战船,走吧。”
福建乱成一团,主要是因为鼠疫,出现权力真空,
当疫情得到遏制时,郑氏肯定不会任由事态恶化,出兵收拾乱局只是时间的问题,
没想到郑渡会亲自带兵平反,还放话要灭了福州陆氏一族,陆长乐不得不重视。
当时故意跟范三拨搞好关系,就是为了摸他的老底,薅完他的羊毛,再给这个汉女干来个致命的一击,没想到郑渡知道被范三拨陷害后,找不到范三拨,把仇恨转移到自己身上。
都化成灰了,还找个屁,这算是因果循环吗?
不管怎样,这件事得早作准备。
看到陆长乐急着骑马走了,杨璇连忙骑马追上去:“陆长乐,你心虚什么,还没说你怎么认识她呢。”
陆长乐放慢马速,扭过头好奇地说:“杨小姐,你为什么关心这件事?”
小妮子这是倒翻醋坛子了,有点意思。
杨璇脸上多了一丝红晕,假装澹定地说:“那个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是你的护卫,有必要知道这些事。”
陆长乐向后看了一下,只见四个陆氏子弟离自己足五六丈远,心想这四个后生不错,懂得留出空间。
回去给他们加个鸡腿。
“要是别人问,我肯定不会说,不过杨小姐例外,实话告诉你,那女人是刘香的后人,就想借我这把刀替她报仇。”
杨璇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大海盗刘香的后人?陆长乐,你怎么认识这种女人的?”
在福建,刘香可是跟郑芝龙齐名的人物,只是郑芝龙选择归顺大明,而刘香拒绝投降,
直到现在,郑芝龙还在通缉刘香部余孽,
杨璇做梦也没想到,陆长乐跟香火教的人有联系。
“她跟郑氏有仇,而我们陆氏也让郑渡害得很惨,老族长就是死在他手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刚才你也听到了,我杀了郑渡,她就送我二艘大战船,这是一场交易。”
自己绑肉票、杀汉女干的事,连福州陆氏都有大半人不知情,现在也不能跟杨璇说。
杨璇追穷不舍地说:“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为什么,一想起那个蒙面的女子,杨璇心里就有种不爽的感觉。
“是她找上我的,那晚是在长乐县城的旅舍,我都准备睡觉了,她偷偷跳窗潜进来要挟我...”
“呸,无耻”陆长乐还没说完,杨璇有些不屑地骂了一句。
陆长乐瞄了她一眼,连忙解释说:“她一直蒙着脸,只是提醒我不要跟范氏商行走得太近,说范氏商行有问题,跟建虏勾结,我们真没干什么,你以为别人都是你啊”
那晚潜进来,硬的不行,竟然对自己施美人计,还是很霸道的那一种,刺激都是刺激,就是体验效果很不好,
甚至说有些耻辱。
杨璇的脸都红得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