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厂卫做自己的眼睛,想来周家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果然,这天被打的屁股开花,已然晕死过去的周寿被宫里送回周家时,整个周家上下已然是炸锅了。
周能当场就吓瘫了。
不是,不是给自己女儿递了消息,让她想了办法,怎么,怎么还……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接着,一群身强力壮的宦官如狼似虎的一般将周寿的几个妾室一并的拿下,宣读了陛下的旨意。
几个妾室掌完嘴之后,在这周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面前,全都乱棍打死。
一些女卷看的心惊肉跳,当场两眼翻白,晕死了过去。
这件事之后,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做了老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周贵妃也很快递出来了消息,周能心知陛下对周家恶了,若是自家在留在京师,恐是会有不忍之货。
罢了罢了,周能长吁短叹了一夜,第二日顶着黑眼圈,交上了自己磨了一夜才磨出的奏章。
上面说,自己因为身子原因,耐不住北方的寒冷,还望陛下降下恩典,能让自己这把老骨头带着全家,去江南过上几天享福日子。
作为太子外大父的这个要求,朱祁镇自然是欣然接受,并且还特地允许周寿去江南养伤,待伤好之后,再去贵州任职。
除此之外,朱祁镇还特意赏赐银千两,着锦衣卫护送这一路前往。
周能谢恩之后,十来日的功夫,待周寿的伤好上许多,勉强可以动身,京师这边的宅子什么的事情处置的差不多了,带着几分急匆匆离开了京师。
周家的事,这算是结了。
没消停几日,井源上了折子,是关于讲武堂的事情。
这一次,是关于一场群架。
朱祁镇把讲武堂早就忘之脑后,勐然想起,掐指一算,已然开课了一个多月了。
讲武堂在进屋内的正对面挂着的一条横幅上写着:二十一天,脱胎换骨。”
这横幅上的墨宝,据说是陛下亲自留得。
听人说,陛下说什么有个二十一天法则,具体怎么样的没人清楚,但正如横幅上面写着,二十一天,脱胎换骨。
这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有人摆着指头数,两个二十一天都已经过去了。
脱胎换骨不知道,不过整个人已然是累的快要散架了。
李虎,张懋为首的勋贵子弟们,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每日从一早起来,就是忙忙碌碌,如同行军打仗一般。
无休止的操练,读书,睡觉,从早到晚,一日复一日,枯燥中带着乏味,乏味中满是痛苦。
他们所有人,从初来的完全不适应,到慢慢的开始适应,彷佛过了许多年一般,不知外面日月如何。
偶尔,会有人想起在以前在外头浪荡的日子,在家里的富贵生活。
可很快,他会被无情的声音拉回了现实,那些曾经的日子,反而就像一场梦似的那般的遥远。
张懋,英国公张辅的次子,年仅九岁,虽是妾室出身,却是已然是下一任英国公的人选了。
这位老国公老年得子,有着无限前程的勋贵子弟更是日后数朝元老,死后封王的赫赫人物,现在只不过讲武堂年纪最小的学员。
这一个多月来,他终于学会了自己穿衣,自己洗衣,自己叠被,自己洗漱这些生活琐事。
甚至他学会了依靠自己,在夜晚自己尿意袭来,想要小解的时候,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到茅房,然后精准的尿进目标之中,再不似从前那般,一个人不敢起夜,麻烦同宿舍的学兄们,甚至有时总是洒在地上,惹来后面学兄们怪异的目光。
在讲武堂的日子,累,真的很累。
每日都是操课,还要读书,稍有开小差,都可能触犯学规。
即便是念在张懋年纪尚下,对许多事情的标准相比于其他人降低了不少,可对一个孩子老说,也是难以吃宵的。
更可怕的,久而久之,不单单是张懋,很多人开始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日常。
就好像这种习惯,每日做的事情,理所应当,是生活中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早睡早起,整个人却是精神了许多,每日操课,身子骨也强健了不少,读书写字,讲武堂里的大多数人,磕磕碰碰居然能将论语背的七七八八。
更要命的是,他们脑子里彷佛将逃跑退学这个选项给划掉了一般。
一开始的时候,沉腾一顿狠狠的收拾,如同杀威棒一般,是很有成效的。
鉴于回去可能被自己老子揍死的可能,哪怕是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是留下来。
在后面,日复日的生活之下,好像离开这件事被所有人抛之脑后。
因为在这里,强调的是一个集体。
这也是朱祁镇灌输给他们的最重要的一个认知。
一个忠君爱国,一个就是集体意识。
集体这玩意,大抵,很玄学,你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