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
能够猜想,辽东那里卫所的官员,都是些什么货色。
整顿辽东,就得拿他们开刀。
正所谓恶人仍需恶人磨,石亨去干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合适的不能在合适了。
朱祁镇与于谦交谈许久,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拿起茶盏,却是一个手抖,茶水泼了一身。
“陛下,没烫着吧,传太医,快穿太医。”
金英大惊小怪,脸上写满了紧张。
“不碍事,不碍事,拿帕子来擦擦就成。”
一旁的小黄门急急忙忙拿来了手帕。
朱祁镇将胸前的茶渍擦了擦,然后将帕子随手扔掉,笑着说道:“倒是让卿家见笑了,来人,把帕子扔了,沾染上东西,莫要碍着朕的眼了。”
于谦心知陛下这是话里有话。
皇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到了辽东,石亨就如同这帕子,要是阳奉阴违,有自己的心思,就如同帕子沾染上脏东西,用不成,就只能不碍眼了。
“好了,于卿家,时候也不早了,朕还有些别的事。”
“是,臣告退。”
待于谦刚走,朱祁镇突然张口:“于卿家,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
停下脚步的于谦转过身来,眼神坚毅,下拜:“臣于谦,定然不负皇命,不负百姓。”
目送于谦走了之后,朱祁镇冷冷开口。
“去给石亨传旨的时候告诉他,辽东不是大同,他要是把辽东当做大同,什么后果,让他自己掂量着办。”
“是,奴婢清楚了。”
接旨的时候,石亨心里这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自己还有用武之地,之前走的门路没有白走,辽东这份差事,居然落在了自己头上。
石亨这心里,忧的是这辽东巡抚于谦。
自己的死对头现在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这叫什么事啊。
不过这些对于石亨来说,都是小事。
大丈夫嘛,能屈能伸,自己不也靠着当孙子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这天低下除了皇帝老子,谁都是孙子。
给于谦当孙子,不丢人。
传旨的太监将朱祁镇的敲打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了石亨,听得石亨在这大冬天里直冒汗。
陛下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自己要是再敢把辽东营造成他石亨的一言堂,架空巡抚的话,自己的小命,怕是难保了。
接旨听完圣谕之后,石亨按照规矩,将一张银票塞进了传旨太监的手里。
这太监将银票收进袖子里,满意的看了眼石亨,目光柔和了不少:“石总兵官复原职,真是可喜可贺啊。
咱家在这,就祝石总兵去往辽东再立新功,早日啊,得个爵位,也好光宗耀祖,光大门楣。”
这几句话,也不知这太监是不是故意的,直直捅了石亨的肺管子。
石亨自从听到边境大捷的消息时,简直都快心痛死了,几乎整日里都是借酒消愁。
杨洪,郭登,还有那个季铎,这会全都成了大功臣成了。
礼部那边传出的小道消息,怕是这几人,都能封爵了。
爵位啊,就是个伯爵,那也是可遇不可求啊。
这里面,本该也有自己的,自己现在却只能在京师坐个冷板凳,看着人家一片前途大好,自己则是前途迷茫。
哪怕石亨心里恨死这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时,这面上却还是一副如沐春风的模样:“那就多谢公公吉言了。”
接着,石亨打探起了陛下的口风。
那太监只是说陛下下朝接见了于谦,至于其他的,他即是不知道,也是不敢多言什么。
草原上,大雪一连下了几日的光景,看着架势,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
见此情景,过了气头,本就恐惧瓦剌的鞑靼诸将借此为由,劝说大汗暂时歇兵,等明年春天到了,再去讨伐瓦剌也不迟。
脱脱不花愤怒的驳斥了这种危险的思想,大元大汗出兵,怎能因为一场雪就退却了。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准备工作在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
诸将都清楚大汗的心意,拿着部落的未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着大汗。
最后,还是也先派来的使臣前来请罪,说是太师对劫掠科尔沁部一事并不知情,这是瓦剌一部的私下行为。
太师得知这个情况以后,严厉的惩处了这种以下犯上的行为,将几个罪魁祸首砍下脑袋送来给大汗请罪,同时献上十张狐皮于大汗。
脱脱不花心里早就对也先骂开了,好你个也先,几颗不知名的脑袋,十来张下等的狐就算请罪了,你是一点都不提那些科尔沁部被抢牛羊的事啊。
最后,为了草原上的和平,鉴于也先主动请罪认错,大元大汗的脱脱不花也不想草原出现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大度的原谅了太师也先。
也先为了表示诚意,主动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