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如丧考妣的小厮,那名锦衣卫用温和的声音安慰道:“放心,咱不会将你抽筋扒皮的,只是让你督建司去搬几天砖。”
“搬砖?”叶向高脑子有些懵,自己可是大明的前首辅,先帝的顾命大臣啊,再说了自己这么大年纪的人, 竟然要让自己去搬砖?
“什么是督建司啊。”那名小厮弱弱的问道。
“废话真多,去了就知道了。”那名锦衣卫有些不耐烦的挥手道。
对于这督建司,他也只知道是陛下下旨,用来弄什么劳动改造的机构,就目前来说,大明京师以及附近城镇牢狱中的囚犯,都被调到督建司进行劳动改造了。
就连一些要被问斩的犯人,都不能幸免, 都得去督建司进行劳动改造, 要上面人的意思,这就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了。
“哼,活该!”戚元弼看着叶向高等人被锦衣卫带走的背影,啐了一口。
“这是第几个因为辱骂军士被逮到督建司的家伙了?”
“这好像是第十一个了吧。”
看着锦衣卫带人离开的背影,周围的百姓又都开始议论起来。
听到有好几个人因为辱骂军士被逮走,戚元弼也是一脸好奇的向着旁人问话。
“这位将军。”那名被戚元弼问话的百姓,一脸敬意的说道:“之前天子下旨要给我大明在历次战斗都牺牲的将士们,立碑建祠来祭奠他们,说是国朝不灭,香火不断。”
“而且,还要让每一名参加恩科的学子, 在考试前都要去祭拜, 有几名学子对此十分的不满,出言诋毁了几句, 就被锦衣卫抓到督建司去反省了。”
说着, 那名百姓流露出唏嘘的神色:“因为他们出言不逊,被取消了参加恩科的资格。”
“他们都是为了大明而死的,拜拜他们又有何妨呢?真是活该!”接着,看向戚元弼和秦民屏二人道:“你们都是在辽东抗击建奴的英雄,那人被抓到督建司,都是他们自找的!”
“多谢仁兄的夸奖。”戚元弼和秦民屏拱手说道,等到别人的夸奖,二人心中都是十分的开心,况且陛下还下旨给大明阵亡的将士们立碑建祠。
“咱想起这叶向高是谁了!”这时,有百姓突然出声道。
“谁?”
“咱记得有一名说书先生说过,这叶向高,就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
“难怪,他会不满陛下的处罚,原来那些被处罚的都是他的同党啊。”
“是啊,他们都是一伙的!”
“元弼兄,知道这东林吗?能不能给兄弟说说。”秦民屏对着身边的戚元弼问道。秦民屏老家是在四川石柱,东林的影响力在那比较小,而戚元弼就不一样了,定远可是在安徽, 那里东林的影响力是比较高的。
就在戚元弼给秦民屏讲述东林时, 一声怒喝声响起:
“东林误国啊!”之前率先出声呵斥叶向高的男子恶狠狠的唾了一口唾沫:“辽东局势在萨尔浒大败后,局势万分的糜烂,辽东官员畏建奴如虎,在这种情况下,是熊廷弼熊经略稳定了辽东局势!”
“现在,辽东的局势被熊经略稳定了下来,这些东林党却要陷害熊经略下台,还想着换自己派系的人接任辽东经略?这是什么?这是要窃取熊经略这经略辽东一年来的努力成果!”
“不仅如此,他们还去勾结向建奴走私禁物的不法晋商,说不定,他们还想要发一些国难财!简直是连脸都不要了!”
那名男子顿了顿,用双眼环顾四周的众人:“朝廷为了剿灭建奴,不得不向农民们征收辽饷,而他们却在给建奴输血!让朝廷不能快速的剿灭建奴,建奴不能剿灭,受苦的还是咱们大明的普通百姓啊!”
这一句话,是说到周围百姓的心里去了,设立辽饷就是为了解决辽东军费不足而加派的,可以说辽饷就是因为建奴而生的,建奴一日不除,这辽饷就不会废除。
这几年,粮食收成一直都不好,还增加了辽饷,百姓们的日子变得更加难过了。
“朝廷为什么一直向穷苦百姓增税?普通百姓们的生活本来就很苦了,在向他们加税不是要将他们往死路上逼啊。”
“朝廷不应该盯着穷苦百姓加税,而是要向腰缠万贯的富人加税!”
富人家财多,被多收一点税,他们的小日子照样过得滋润,而穷苦百姓就不一样了,向他们增过多的税,说难听点的会让他们家破人亡。
说完,那名男子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众人,他知道周围的人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家中或多或少都是有务农的亲人。
接着高声说道:
“特别是是那些商贾!那些商人多数都是为富不仁之徒!就像那些晋商一样!晋商向建奴搞走私,其他的商贾会好到哪里去?你们说。有没有被东家克扣过工钱?”
“有!”有一人出声道:“之前咱在一处做工时,东家总是埋怨咱做事效率不高、埋怨咱干活干够好,以此来克扣咱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