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的兔子趁他看着人出神,在此时“嗖”的一下从他手下跑开了。
“阿林……你不是应该在南安吗?”陈奥问他,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即便是一团泡影也让他心驰神往。
“嘘。”吕文林伸出食指压在他的干燥的嘴唇上,靠近了,凑过来,用手轻捧着他的脸,温柔地覆上他的嘴唇,用自己口里的津液做了润滑,舌头伸进他干渴的口腔中舔弄,给了他一个绵长柔软的吻。
一吻完了,吕文林埋怨地反问他:“你说要来找我,是骗我的吗?”
“阿林,我一定会来的。”他只是在这个没有出口的世界里行走了多日,找不到出去的路。
吕文林突兀地猛一推他,把他推倒在坚硬的地面上,手缓慢地顺着他的腰线滑进衣服里,接触到他身上杂陈凝固的伤痕,水润嫣红的嘴唇对着他的耳畔翕张:“真的吗?我好想你,你想要我吗?”
“我想。”他想得都快疯了。
然而离得越近,他越能闻到吕文林身上沾染着一股混杂的信息素味道,像是在经历训练营多年以来持续不断的诱导实验时一样令人心烦意乱,他控制不了自己的信息素,就只能任由着这些恼人的味道包围自己,他费力地想去亲吻身上的人,却浑身无力,连吕文林一个beta也能把胳膊肘横在他胸前压制着他。
“陈奥,你说谎。你骗我,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的爱好虚伪,我不相信。”
“你就算操过我了又怎么样。陈奥,你要死了,我留不下你的气味,打不上你的标记,什么都剩不下。认命吧,你根本就留不住我。”
吕文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两人的距离几乎只在一指之间,但他却再怎么努力也无法碰到对方,那个吻是吕文林最后留给他的温柔的施舍。
对方残忍地说:“陈奥,你不愿意也没办法,我要跟着别人走了。”
“没有你在,我只会活得更自由更开心。”
——“吕文林,回来!不准走!”
他头疼欲裂却又无法动弹,在钻心蚀骨的疼痛中,荒芜血腥的世界碎裂,陈奥嘶哑着发出声音,从一片混沌迷乱中猛然睁开眼,满背的冷汗。
时值五月末,窗外阳光明媚,刺得陈奥长期未能接触光线的眼睛有些生疼,他尝试性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来回缓了好几次,才逐渐适应了眼前的景象。
这是军医院的病房,头顶是标准化的素净的顶灯,有新鲜的空气涌入他的胸肺当中,在封闭的感官被重新开启的刹那间,陈奥第一次觉得活着原来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
他勉强支撑自己从床上坐起来,觉得整个人都快要发霉生疮。
胸闷气短,头也疼得厉害,但陈奥更多的还是想笑。
就算无数人想要他的命,他也没死成。
他命不该绝,最艰难的一歩都走过来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去他的星辰大海,无忧无束,他只要还活着,就不可能把属于自己的人放给别人一时半刻,吕文林的归处只能是自己身边。
天上不给他开门他也会硬闯,地狱要拉他沉沦他不会答应,吕文林在哪儿,他就要去哪儿。
冯启和值班的护士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坐起来的陈奥时,第一时间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手腕,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因近日来怠于训练而产生了些幻觉。
有痛感,是真的。
“快去叫医生。”
护士楞了一刻急忙出了病房,冯启这才走过去,试探性地问:“学长,您感觉还好吗?”
陈奥略微皱了下眉,漆黑的眸子不辨感情地瞥了眼他:“冯启,你是不是这段时间跟周连桥他们待久了,人也矫起来了?”
冯启确认陈奥的状态算是正常的,赶忙接上话:“我这就去发急讯。”
讯息发出半小时后,联盟里的高官显贵齐聚一间小小的病房内外,清冷了一向的病房门口又变得喧闹异常,医护组正战战兢兢地接着仪器测算他的身体数值,陈奥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陈仲恒在一旁问医生:“他多久能恢复?”
“司令官先生,陈少校醒过来就说明他已无大碍,虽然身体各项数值还不太稳定,但只要稍加调养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恢复。”
陈仲恒没被医生的解释引起多大变化:“他没时间在这耗着。”
“呦,陈奥,你这是把二十几年没睡够的觉都给睡完了,躺够了,舍得起来了?”叶帆走进病房,看见他,语气一如既往的戏谑。
“大家都在呢,”周连桥紧跟其后,甜甜的声音传过来,活泼地跟房里的人一一问好,“怪我在家招待客人,来晚了一歩。”
“陈少校,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头还疼吗?”周连桥趁着医生刚刚离开床边的空当坐过去,漂亮的脸蛋泫然欲泣,装模作样地想去拉一把陈奥的手,陈奥及时把手缩到背后,没让她如愿。
周连桥皱着鼻子“嘁”了一声,抓了空的手一敛:“不识好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