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菜,这回我可不是专程来看你的,”周连桥笑着告诉他,“战后损伤的alpha和受难的Omega下民太多了,我是来院里做协调救助工作的。”
她看了眼诊室外还在排队的病患,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再打扰人的工作,于是提议:“这样吧,等我们都结束工作之后,你去我那儿坐坐好不好?”
周连桥并非第一次这么邀请他了。
她见吕文林显得有些为难,又不好开口拒绝,替人做了决定:“你这个点还在,今天是值夜班对不对?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我来接你!”
他第二天一早出门时本已忙得快忘了周连桥这一遭,只想回宿舍洗一洗稍作休息再去看陈奥,结果刚走到院门口就见她热情地靠在一辆军用吉普车边向他招手,如此诚心,吕文林实在不能再推诿。
今年的天气热得尤其早,非工作时间的周连桥脱下军装套裙,平日戴的军帽里盘起的长发也半散下来,泛出淡淡的茶色,一件水蓝条纹的衬衫裙衬得人皮肤愈加细嫩白皙,像是把来自夏日的清凉都早早装点到了身上。晨风拂过,蓝色的裙摆如粼粼水面荡漾而起,煞是青春靓丽。
基地内地形复杂,军用车辆较普通车辆开起来需要一定的技术水准,周小姐难得亲自开车,迎着光戴上墨镜,一脚油门踩下去,开起来又快又稳:“小白菜,我该说你是大爱无疆,还是因公谋私啊?”
“我……”时隔几月,吕文林还是不知该如何单独面对这位爽利的Omega小姐。
“不想说就不说,”周连桥笑起来,“你看看你,苦着这么一张脸,都不好看了。”
“小白菜,要是陈奥真醒不过来,你不如就跟着我好了?”周连桥想,这样说不定也能早点把陈奥从棺材里气活过来。
“他会醒来的。”吕文林这回倒是没被周连桥的玩笑话给哽得无言,轻声地肯定道。
“哎,也对,小魔王嘛,九条命的狐狸,哪能那么容易说走就走呢。”
“人哪怕是到了奈何桥边上,生魂与肉体相分,但只要命数未尽,还有念想,就能循着那念想,再从鬼门关一步步爬回来。”陈奥要是知道他的情郎哪怕是背井离乡、无名无分也要在这里这么痴情地守候着他,估计很快就能从那个鬼门关边上重整旗鼓地挣扎回来了。
也不知开了多久,两旁的道路从狭窄崎岖的山地变得逐渐开阔明亮起来,周连桥忽的踩停在一道高耸的围栏门前,等门禁系统识别完毕,大门打开,重新起步,吕文林昏昏沉沉地从这停顿中抬起头,看到一排整齐的白桦,树干笔直、青葱翠绿。
穿过白桦林,进入环形车道,红顶粉砖带钟楼的大型欧式建筑展现在眼前,环绕着房屋的是宽广清澈的人工湖和碧绿鲜嫩的草坪,湖内养着尚未绽开的芙蓉花,坪上有正在推车修剪整理草皮的佣人,也有牵引着马驹在坪上遛弯的训练员,一眼望去,看不见绿地的尽头。环形交叉路口的中央是一片迷宫花园,花园中央设计了一座外观宏伟、底座浮雕精妙的三层狮形喷泉,喷泉被花丛簇拥,水流自狮嘴中倾泻而出,哗啦啦的水声敲击着池底卵石。
如果不是周连桥提前说明这是她家的宅院的话,吕文林会误以为他是被人带到某个私人艺术馆之类的场所来参观的。
原来这世上的阶级差异竟可达到如此地步。
他糊里糊涂下了车,跟着周连桥走进宅内,室内装潢比之室外要更像一座迷宫,他完全辨不清方向,直到被周连桥摁在一张长桌前坐定。
透过桌前一整面向外的落地窗,可以完美地看见户外草坪,一匹白色的幼马正悠闲地甩着尾巴在一块划定的区域内嚼着嫩草。
周连桥坐到他对面跟他介绍:“那是小雪,纯种的蒙古白马,年纪不大,毛色雪白,性情温顺,是马匹中的上上品。”
忽然,一道灰白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窜出,跃上吕文林的双腿,隔着衣服用毛绒绒的脑袋和温软的身体在他的肚皮上磨蹭打滚,像是把他当成了个临时的小窝。
吕文林这才看出来这小家伙是周小姐的那只异瞳猫有岁。
‵酒一三酒一疤三五铃‵
都说猫最是高冷怕人,有岁却显得出奇的黏人,周连桥胳膊肘撑在桌上,手托着下巴和她家的猫对视着,笑着哼了一声:“喜新厌旧,没良心的小玩意。”
有岁没搭理她。
黏人是假的,有岁和她的主人一样机灵,平常指不定多淘气不爱受管教和约束,就只黏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人。
“小白菜你看,连有岁都欢迎你回来呢。”
但吕文林的心情并没有因暖融融的有岁到来而显得更为欢快。
“哎,看你这么精神不振的,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北联盟马上就要……”周连桥吊人胃口,话开了个头,却又没接下去,把目光移开,叹了口气,“算了,还是不说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就这么透露出去了,司令官先生一定会罚我的。”
这时有Omega仆从推着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