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逸下意识放轻的脚步让门内二人误以为柏逸已经离开,于是开始了肆无忌惮地调情,连带着身体相撞的声响也愈加猛烈。
“宝儿,叫出来……快点。”
“不要……我不要……”
“都当了婊子了还想着立牌坊呢?给我叫!”
“……”
“还不肯出声?是不是老公我操的你还不够爽啊!”
随着男人一个异常凶猛的撞击,另一个男人似乎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惨叫着哭出了声。
就是那样一个声音让柏逸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因为那个人的声音柏逸曾经在最动情的时刻听过百遍千遍,他属于柏逸曾经的恋人,郁安。
那个娇气的小编剧平日里连受一点小小的剐蹭伤都要皱着眉叹气好几天,所以在床事上也特别怕痛。有时候柏逸没忍住稍微用力弄了他一下,他就要像小美人鱼那样把头埋在被子里咕噜咕噜地掉眼泪。
刚才那样……是真的很疼吧。
柏逸从没想过会听到郁安在别人身下发出这样的痛苦而又淫荡的声音,愤怒、嫉妒、不甘,连同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担忧郁紧张让柏逸仿佛被胶水粘在了原地,偷偷将自己的脚步声掩盖在了两人激烈的交媾之下。
这场令人面红耳赤的情事直到二十分钟后才总算接近尾声。躲在另一个厕所隔间的柏逸偷瞄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衣冠楚楚地从最后一个厕所隔间走出来,这才轻轻探头出去。
没想到最里面那扇隔间的门在男人离开后就飞速地合上了,柏逸连郁安的一个衣角都没能看见。
柏逸的眼眸黯了黯,又像在片场经历无数次漫长的等戏一样,开始等待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开启。
又过了将近十五分钟,隔间里才响起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面色苍白的郁安很快一瘸一拐地从隔间里走出来,只不过发颤的双腿还没走几步就一脚踏空,正好被守在门外的柏逸接住了。
“柏……柏逸。”
明明该是一句充满震惊和意外的反问句,但或许是郁安实在太累了,出口的语调被拉伸成了毫无情感色彩的陈述口气,显得格外冷漠。
郁安身上红潮未退,浑身上下看上去湿漉漉的,甚至还带着欢爱过后特有的暧昧气味。他嘴角和下巴上沾染着没有来得及被擦拭干净的白浊,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摇摇欲坠的水珠,整个人看起来有色情又可怜,是让禽兽看了都忍不住想要按在身下继续狠狠欺负的样子。柏逸觉得刺眼,拽着郁安手臂的手都情不自禁地加大了力道。
面前的人难耐地轻哼了一声,有些费力地挣开了他的手,摇摇晃晃地倚靠在了冰凉的墙面上。
“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我该问你吧,作为《红尘劫》的首席编剧,郁老师方才的所作所为算不算玩忽职守呢?”
郁安偏过头不说话,柏逸就一把钳住了郁安的下巴掰过来:“他……他就是当初那个人?”
“是。”
柏逸简直被郁安的“坦荡”逗笑了:“呵……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连这样的人你爬床都爬得上去?”
郁安冷眼看他:“这与你无关,我们早就分手了。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是……是与我无关。”郁安这种毫不自矜自怜的堕落模样彻底刺痛了柏逸,他松开郁安,像困兽那样在原地手足无措地转了两圈,紧接着就一拳揍在郁安颈侧的瓷砖上,“合着我留下来,担心你被干得走不了路,都是我自作多情。
“哦……是我忘了,当初本来就是你是心甘情愿要做那些大人物的小情儿的,我只是个不识好歹对你死缠烂打的前任……我知道了,以后你走你的后门,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柏逸丢在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厕所门被他惊人的臂力“砰”地一声甩在墙壁上,发出摇摇欲坠的“嘎吱”声。
一身狼藉的郁安望着柏逸远去的背影,慢慢从墙壁上滑落下去,隐忍的泪终归是从通红的眼眶里溢了出来。
柏逸自从回到了酒店房间以后,就心烦意乱地辗转难眠。他脑子里全是郁安遍体鳞伤又痛苦呻吟的样子,残酷的现实与从前温馨的回忆交织在一起,让柏逸一次次回想起郁安泪眼朦胧地对他说的那一句“求求你……疼疼我。”
柏逸突然又后悔自己把郁安一个人丢在厕所了。他连站都站不稳,要怎么回去呢?
转念又想:算了……他那位金主应该经常拉着他做那档子事,一回生二回熟的,郁安又怎么可能不会自己处理呢?
带着胸腔里的憋闷勉强入睡,第二天前往片场的柏逸挂着一副乌青色的黑眼圈,好像他这个天下第一仙尊平白无故被人揍了几拳回来似的。
但他心里不好的预感居然成真了。平常窝在片场写剧本的小编剧告了病假,柏逸整整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他。
当初分手的时候他一气之下把小编剧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现在才彻底后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