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些情书没被宋仰山扔掉，他放进包里带回家，有用，很大的用处。

    一桌子丰盛的菜，全是为宋仰山一个人准备的。宋仰山每次吃饭前都会问做饭的阿姨：“这世界上没有饿肚子的人了吗？”

    阿姨回答他的永远都是——夫人让我准备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说了阮阿姨，”宋仰山连生气都看起来很有涵养，“请您下次只要做我一个人的量就够了，再多做的话，我就不吃了。”

    阮阿姨刚来这两个星期，她总是听夫人的，可是夫人远在外地，哪能管这么多。她不想让宋少爷再为难，连连点头：“知道了小少爷，下次我会注意的。”

    宋仰山没再说什么，吃一半又问在忙碌的家政阿姨：“张姨，水意在哪？”

    张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微笑着说：“他还在仓库里帮你岳叔他们搬杂物，从早到晚，搬好久了。”

    “到现在还没吃饭吗？”

    “没有，中午就吃了点面条，现在要等搬完了才能吃饭。”

    宋仰山看着桌上还够五六个人吃的菜量沉思了片刻，在心底盘算好了，他又跟张姨说：“如果岳叔他们不嫌弃的话，张姨您一会儿叫岳叔他们来这吃吧，把剩下的都吃完。不够的话叫刘姨再做。”

    “哎呦小少爷，这哪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张姨看着宋仰山，满心满眼都喜欢这个懂事的孩子，面上和蔼极了，“都是混口饭吃的人，有口吃的就不错啦。一会儿他们弄完了我就去叫他们，少爷您放心。”

    宋仰山嗯了一声，把桌上那碗他没动的鲫鱼汤不动声色地端到冰箱里，顺手又拿了一瓶可乐喝了几口，从窗户往外看，各色的绿，各色的花，他仿佛窥见额头汗津津，面颊粉彤彤，白T恤上沾满灰尘的水意了。

    宋仰山作业写完，张姨刚好上来告诉他，水意他们回来了，也吃得差不多了。他回了一句知道了，把书收进包里，跟着张姨下楼去。

    其余的人已经走了，只有水意还在喝汤。饿极了的大人吃得也多，水意挤在他们之间，夹不到远处的，也抢不过他们。他只好吃得慢些，等他们吃完了后再多喝点汤，然后回房间吃宋仰山给他的零食。

    正这么计划着，宋仰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到他身边，拄着手臂看正在小口喝汤沉思的他。

    来吃饭前他洗了脸，干活留下的红淡得差不多了，只是眼睛下面好似还浮着一层浅红，像是特意打得腮红，衬得那几颗雀斑也娇了许多。

    看起来是很累了。宋仰山想。他盯了好几秒水意也没回过神来，他伸手戳了戳水意鼻尖上的痣，浅笑着问终于回过神来看他的水意：“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水意任宋仰山的手指从他的鼻尖摸到他眼下的雀斑印，最后轻轻摸他的下颌。

    “那我现在检查检查，你有没有好好夹着。”宋仰山轻车熟路地探进水意的裤子里，沿着水意的大腿往里，就要去摸那里。

    水意伸手拉住宋仰山作恶的手，望着他诚实地说：“没有。”

    “水意……”

    “我要工作，夹着不好工作。”水意把宋仰山的手拿出来，捏了捏宋仰山的手心，求饶道，“宋少爷，我错了，下次再弄好不好？”

    “本来就是在床上的骚话，你怎么还真信了？”宋仰山被水意这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他握着的手，捏他鼓起来的关节，“真纯。”

    看水意又被他说得耳朵红红，他摸了摸水意的头发，起身给他热冰箱里的鲫鱼汤。

    “还能吃下东西吗？”

    “嗯？”

    “我特意给你留的鲫鱼汤，一整条鱼够不够你吃？”

    水意看着宋仰山给他热鲫鱼汤的挺拔背影，他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弯了嘴角：“够吃了。谢谢你宋少爷。”

    “那你刚刚是不是没吃饱？没吃饱的话我再弄点给你。”宋仰山侧身看在摸脸颊的水意，“酸汤肥牛面吃吗？”

    “嗯……吃。”水意想了想自己吃下肚的基本全是汤，他又问，“可以要大份吗？”

    “你什么都喜欢的大的。”

    宋仰山把鲫鱼汤放到水意面前，捏了捏他后颈凸起来的骨头，低下头亲了一口水意的脸，伸手探进水意胸膛捏了捏，“我喜欢小的，多可爱。”

    “不是……”

    “好啦。”宋仰山打断水意急于辩解的话，“快吃吧，老是这么害羞做什么？”

    吃完宋仰山给他做的面，水意感受到饱意。吃饱了就开始犯困，他跟宋仰山说他要去洗澡，宋仰山嗯了一声，继续在他房间里摆弄桌上的玩具。

    他要把被水意弄乱的监控摆回原位，一个都不差，每一处都要拍到。水意洗完进来，宋仰山还在认真地摆放。

    这宋少爷不会有强迫症吧？水意想。现在困意上头，他兴致缺缺，试探着开口：“今天……不做了好么？”

    宋仰山没回他，还在移动那乐高玩具的最佳距离。水意等得紧张，屋子里静得仿佛能听见他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