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对方用什么方法只要不进暗房,危险性就不是很大,只要不碰对方接过来的任何可以入口的东西,应该不会出大问题……我清醒着就可以挣扎一下。”
闻人凌煜拿着红笔在展开平铺图纸上的办公室上写了一个三位数字,120号,然后停顿了一秒,在“号”之后,快速打了一个问号。
“除了这十一条规则之外,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做……”
从小培养守法意识的普通人不会想到在法律边缘游走的这层,而经常在被金钱所冲刷的人类观念中,他们会尝试创造新的规则,闻人凌煜的意识在百里沁这位久经沙场的男人引导之下才刚刚被启发。
他在这几天无数次重新翻看了这十一条规则。
“没有说不可以用其他手段获取编号……威胁对方说出口也不算违反规则,但是地铁和集团公司入口都会安检,无法携带尖锐的东西。”
闻人凌煜手中的红笔笔头一直随着那双不安躁动的手点着白色的纸面,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密集的小点聚集在一个小范围之内。
“有刺激性的喷雾剂也不能带……办公室上的美工刀也不是首选,要既不惹眼又要携带着毫无异常,合情合理之中的物品……”
闻人凌煜搜索了关于西装的所有配饰,无外乎几样,领带,胸针,领带夹和装饰在胸口口袋处的折叠手帕与商务签字笔,也可以是钢笔。
胸针他没有佩戴过,在他的印象里之前的几位代号者也很少佩戴,大概率都是出席一些重要的场合才会精心挑选来搭配自己的西装,所以他也就没有注意过。
从衣领上摘下到将别针的针尖对准男人,耗时太大,他直接消除了这个选项,至于其他的,能够不用力量来较的,只有笔,只是商务笔签字笔是软头,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
在万般思忖之下,他选择了携带方便又不会惹人注意还能过公司和地铁安检的钢笔,只是这钢笔还是他从附近小区的小卖部的货架上翻找出来的,店主也忘了自己居然还进了这么时代久远的东西,便便宜给他了。
闻人凌煜站在厕所的镜子面前,拔出钢笔的笔帽,锐利且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的钢制笔尖像一把出鞘的剑刃,他将这把“剑”靠近自己脖颈血管处,生死之间只存在几毫米薄的皮肤。
他暂时还不敢用自己的双手去做夺取人性命的这些事情,一想到动脉处喷涌而出的血,不免有些胆怯,他把笔尖从自己脖子上挪开,喃喃道:
“越复杂的计划越会在惊慌失措时记得混乱,所以计划很简单,不进暗房不碰那些工具,也不要吃男人办公室的任何东西,威胁对方拿到编号,在那里,多呆一分钟都是多一分危险。”
闻人凌煜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身体比意识先恢复知觉,瘫软在地上的手,指尖轻微地颤抖了几下,接着是五官之中的眼,无神的底瞳在黑暗中放大到极限,然后是干哑的嗓子,断断续续的音节卡在喉咙中发不出声音。
闻人凌煜带着轻微的喘息开始习惯身体上所有的感官开始回到大脑的感觉,并没有他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愈发觉得沉重,他又闻到了那股幽香,这回不是若有似无的,而是比之前在外面闻到的浓上一倍。
喉咙被什么东西所遏制住,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手开始在黑暗之中按照自己的直觉在脖子上摸索,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还有一些纹理质感的软皮。
是一个项圈。
项圈内侧紧紧地贴合着他脖子上的皮肤,只留下半根手指的缝隙让他喘气,喉结被压得难受,他下意识地去拉扯,却发现在项圈的中间有一条牵引绳一直延长进黑暗之中。
他带着疲软的身子艰难地支起上半身,这里的空气不流通加上香的缘故让大脑又昏又沉,以至于过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仅存的意识开始在脑中来回撺掇,集合成一个危险的信号。
那股幽香是从男人身上发出来的,也就是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男人也在,至于在哪个方位,他不得而知,又或许他知道,比如说顺着他项圈上的牵引绳,一路摸索过去就可以找到在黑夜中蛰伏的野兽。
但是他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所幸的是自己身上的衣物都是完好的,他用手摸索了一下西装裤的口袋,百里沁的胸针还在,没有丢,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又重新回到了警惕的状态。
有时候他真的会嘲笑一下自己,都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会想着一个小小的胸针。他想也许与那个男人有关联的东西可以在自己恐惧时带来一些支撑的力量。
支撑到能够活着从这间暗房中走出去。
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最初完成计划的前提就只有一个不能进暗房,而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个男人是个会用香的,但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体开始发烫时,才明白,这里的香不是迷魂香而是特制的春药。
连呼吸都是滚烫的,更别说身上层层叠加的衬衫与西装,他现在只想将这些衣物统统脱下来,但理智又在警告他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