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总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认错呢?真奇怪。
她走到窗边,本想把窗户掩上,却无意间瞥到外头的柳树。
树干笔直屹立在那儿,枝叶却被吹掉几片,在风里翩然起舞。
树欲静而风不止。
比起活物,她更喜欢这些死物。
不仅因为她与它们隶属一个类别,还有许许多多比起人更能触动到她的地方。
比如天灾,比如人祸。
那些死物知道吗?当然是知道的。
可有用吗?自然也是没用的。
它们从来不渴望谁来救,更没谁会来救它们。
所以,什么都不用做就好。呆在原地,等它们的命运来临。
生便生,死便死,都是命数。
“柳树啊柳树,我问你个问题。”江莲倚靠在窗边,这次她换了个问题。
“你告诉我,他们像不像?”
“如果你的柳枝继续飘,那就不像。如果停下来......”
看似在问柳,实则在问风。
话音一落,不止是柳,原本随风摆动的草也跟着停下。
“咣当”一声,江莲黑着脸,一把拍落支着窗户的叉竿。
就真是邪门给邪门他妈拜年,邪门到家了。
此邪门之地不宜久留,两日后她一定连夜卷铺盖走。
里边的视线一隔绝,外面的风立刻又继续吹。
江莲不知道的是,她是天道,万事的确都要胜她的意。
它们什么都知道,可它们无法言说。
所以她问东,它们不敢答西。
作者有话要说:
[1]:引用百度
第16章
鸡才打两声鸣,江莲就被叩门的声音敲醒。
一睁眼就听见池离言在门外的声音:“江仙,恰饭啦。”
真晦气。
她忍着怒意走到门前,“叫什么叫,这不是起来了吗。”
开门却没看到外头有人。
谁大早上开这种玩笑?怒气值50%。
她关好门重新坐回床上,屁股才挨到床边,那边又开始喊:“江仙,恰饭啦。”
她拿起剑冲到门前,一脚把门踹开。
还是没人。
怒气值80%。
也不知道是谁活腻歪了,敢在她头上动土。
要是被她抓到......
脚底突然有点软,江莲低头一看,原来是踩到一只手。
这手看上去过分眼熟。
没等她再仔细观察,那只手伸出一根指头,指指被她踹飞的门,有气无力地,“拿,拿一下。”
江莲把门掀开,底下是四仰八叉的池离言。
狼狈至极,胸前的衣襟上有点粥渍,脑门子上一道长条红印。
江莲一时连用什么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心情都想不到,拧巴着脸,“你这是自己屋睡不好,跑我这睡觉来?”
池离言叹口气,“什么啊,我是来给你送饭。”
“那饭呢?”江莲扫视一圈四周,也没找到他送的饭在哪。
难不成让她喝衣服上的粥?
怒气值100%。
池离言:“饭洒了,在你第一次开门的时候。”
“可我第一次开门的时候没人。”这么点伎俩还想骗她?
睁着眼睛说瞎话,看他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
“诶,我第一次敲门时被你拍门后面了,不信你瞧瞧那墙上还有我留下的记号。” 池离言心很累,好心当成驴肝肺,还不如回去继续睡。
江莲往墙上瞥一眼,还真有。
就暂且勉强相信他这套说辞,“好歹是个修士,你不会躲?”
“我倒是想躲。”池离言坐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土,“你真是太小看自己的速度。”
作为一个修士,要随时注意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攻击,避免被无耻妖怪偷袭。池离言从来都是严于律己,遵循这项守则。
但当对手是江莲,守则就不那么有用了。
根本来不及躲闪。
尤其是第二次,他喊完立即站到门前,就为避免再被拍到墙上。
结果防不胜防,恰恰好门从正中心落下,框子砸到他额头。
江莲:给爷整笑了。
通过池离言的零星话语,她在脑子里几乎重现出他的遭遇。
他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画面太美,怒气值归零。
面对江莲的嘲笑,池离言敢怒不敢言。
不,他也不敢怒。
亏他还怕天气凉,把粥放在外衫里保暖。
终究是错付了。
感慨之余,他注意到江莲手里的开天,“你怎么吃个饭还拿剑?”
“哦,剑啊。”江莲擦擦笑出来的眼泪,“鸡吵到我睡觉,本是要去杀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