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厄修瞥了他一眼,说:哥哥,我不是说过吗,不要来这里,很危险的。
国王的目光落在那片听雨花丛中,蓝色的花微微摇曳,花瓣美丽稚嫩脆弱,他却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打了个冷颤。
就在这时,萨米尔蹲下来,随手抚摸了一朵听雨花,然后把它拔起来。
国王倒吸一口凉气,迅速看向诺厄修,然后诺厄修并不像之前那样露出暴怒的神色,他看上去甚至有点高兴,问:你喜欢这朵吗?
萨米尔摇了摇头:不,我更喜欢剩下的那些。
诺厄修微微一怔。
萨米尔摇晃着手里的花枝,目光淡淡地看向了国王,国王呵呵笑了一声,问:诺厄修,这位是你的客人吗?
诺厄修一瞬间抓紧了萨米尔的手,他就像被外人觊觎了手中的宝物,或者被陌生人闯入了自己的房间一样,头发都微微地炸起来。
这种情绪甚至和对面的实力没有任何关系,这个房间是他独有的,哪怕是一只蚂蚁爬进来,他也要踩死。
诺厄修张开口,已经露出了一点白森森的犬齿和猩红的舌尖,就在这时,萨米尔说:国王陛下,我是他的客人,我叫萨米尔。
诺厄修立刻转过头,委屈地看着他,喉咙呜咽了一声。
萨米尔将刚才那朵听雨花插在他的发间,诺厄修立刻僵住了,萨米尔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松一点。
刚才那一下,诺厄修差点把他手腕捏断了。
诺厄修被他安抚,神情软了下来,国王陛下趁这个机会告辞,诺厄修也没有为难他,相比起来,诺厄修更想多和萨米尔单独相处一会。
国王转身飞快地离开,在走了一段距离之后,他才往后看了一眼,诺厄修是一团鲜艳显眼的红色,而萨米尔则几乎融入到那片雪景之中。
红色的那团火将萨米尔推到在雪地上,萨米尔躺在刚才送过来的白色绒毛貂裘上,国王陛下看到那团红色慢慢覆盖在白色身上。
他心里微微一惊,立刻收回目光,心脏剧烈跳动着。
在挺久之前,诺厄修刚刚被治好那段时间,经常独自来到这片雪林。那时候,这里还挺热闹的,诺厄修在一个角落种了一些蓝色的花。他对那些花非常上心,每天都用心照料,但那些花根本没法在兽人帝国的气候环境中活下去。
然后有一个兄弟,国王陛下记得好像是九王子,反正是个蠢货。他放自己的宠物将那几朵活得辛辛苦苦的花全部咬烂,当诺厄修拿着死掉的花去找他的时候,那个蠢货还趾高气扬地将那朵花扔在地上,用脚碾了几遍,把支离破碎的花瓣露出来,讥笑说:哥哥,这就是你的花吗。
当时还是二王子的国王陛下就在旁边,他甚至没敢看诺厄修的表情,光是那个紧绷的背影,都让他觉得可怕。
国王陛下只敢去看九王子。
然后,九王子的血就流了下来。
大量的鲜血汹涌澎湃地从他的身体里奔流出来,但九王子还在说话,他仿佛感觉不到痛苦,高傲地对诺厄修说:你不过是维持皇室血脉的工具,父王能让你离开高塔已经非常仁慈了,你还是好好珍惜
血越来越多,将他脚下的那片土地染成了惊人的红色,九王子低下头,似乎也很惊讶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与此同时,因为失血过多,他开始感到寒冷,说不出话,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睁着眼睛朝国王陛下伸出手,泪水混着血将他的脸弄得一塌糊涂。
当时的国王已经吓呆了,他一动不动,而诺厄修则蹲下来,看着那些血顺着流到了听雨花下,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诺厄修捧着那朵看上去似乎活过来的花,浅蓝色的花瓣,因为沾了血色,边缘隐隐透露出一丝妖异的紫。
这就是国王对那些淡蓝色的花全部的印象,之后,诺厄修便养出了那片花田,而花田周围,渐渐地再也没有兽人会靠近那里。
萨米尔那个银发的人说他叫萨米尔
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耳熟,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大概是很久之前听到的。
如果是普通人类的话,不可能过了这么久还看上去那么年轻,国王陛下快步离开了雪林,他要回去查找一下关于这个萨米尔的线索。
雪林中,萨米尔雪地上,白色的貂裘将他包裹起来,诺厄修忽然把他扑到在地上,但没做什么,只是用头蹭了蹭,然后到处嗅了一下。
萨米尔推开他的脑袋,问:干什么?
怕你刚才接触脏东西了。诺厄修趴在他身上,感受着萨米尔传过来的体温,头上那朵蓝色的小花落下来,诺厄修问:萨米尔,你当初也是把不喜欢的花才送给我吗?
萨米尔摸了摸他的毛茸茸的脑袋:那些长得漂亮的花,当然要让它们继续在那里好好长着呀。
诺厄修呜咽一声,抬起头,然后狠狠地在萨米尔肩膀上咬了一口。
疼萨米尔缩起肩膀,因为疼痛而皱起眉,他想要手掰开诺厄修的口,但只摸到了尖利的犬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