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齐修天不亮就来了,他也不敲门,径直往行道的寝室内去。
可怜僧人迷蒙着眼,腰肢酸软就被他闹醒。
刚睁开眼只会抱着被子往床脚缩:“你。。施主怎么能进男子的寝室。。男女授受不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齐修看他满脸涨红,急出一头的汗,嘻嘻哈哈的去扯他被子:“你第一次来杭州,名剑大会还有些时日,我带你出去逛逛。”
“多谢。。多谢施主。”行道不敢松手,可齐修动作越发放肆,都爬到床上来了。
和尚可以说是立刻落荒而逃的下床,扯下外袍就披上,整理好后才算找回了点从容。
义正言辞道:“虽然当世风气宽容,可施主也该恪守男女大防——”
说教的车轱辘话还没吐完,就被侧卧在床榻上的粉裳“女子”一个动作打断了。
齐修伸着手,轻薄的衣袖自然滑落挂在臂弯露出洁白的手肘:“要抱,行道。”
行道手忙脚乱的把齐修丢在门口的轮椅给推到床榻边:“你,你快下来。”
齐修没动,两个人眼看就要僵持住。
忽然谢太絮的声音渐渐近了起来:“行道大师还未起吗。”
齐修勾着唇,身上清甜的香气直扑进行道的口鼻:“谢道长可不知道我能站起来呢,好行道,帮帮我吧。”
和尚没办法,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双腿健全,齐秀却非要坐轮椅,可她那么善良美好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谢太絮叩了叩大敞的门板,就看到和尚从自己的床上抱起秀坊的女儿小心安置在轮椅上。
许是道长表情匮乏的脸上连震惊都显得那么直白,弄得和尚更是浑身僵硬。
齐修好心的解释了一句:“我行动不便,麻烦大师了。”
谢太絮拧起了眉,似乎不太明白齐秀是怎么跑到行道床上去的。
“好了好了,你们都是第一次来杭州,跟着我出去逛逛,可别整日闷在藏剑山庄里只知道练武。”齐修娇笑一声,招呼着他们一同上街。
这个点的藏剑山庄活动的只有数量庞大的仆役,还有那些勤耕不辍的各路少侠。
行道的院子偏僻,三人一路往出走也没碰上几个人。
清晨的空气带着湿意,呼吸起来感觉整个人都从内到外被清洁了一遍。
齐修说着自己的打算:“我知道一家片儿川做的极好,还是叶沧涧和他那个逃家的弟弟小时发现的,今天就带你们尝尝鲜。”
“然后去西湖,藏剑的画舫有许多,游湖垂钓,让老厨子做醋鱼和莼菜汤。。。”
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不远处却不重不轻的响起一声哼笑。
来人身上沾满雾气,却不见半点狼狈。只见他身着紫白色衣衫,上面是金线织就的玄妙花纹。
天已经亮了,他却依然提着灯,看行道三人的目光转了过来,施施然行了个江湖人初见时常用的礼节:“萧言天,见过三位。”
萧言天的打扮特点明显,叫人一下就认出他师从何处。
“昨夜星辰告诉我今日相遇珍贵之人,果然不错。”他笑着,眉目如画声音温和注视着齐修,“七秀坊的姑娘,是乱世之中最璀璨的珍宝。”
齐修不知自己该有什么反应,这人是衍天宗下一任宗主,比起李梓瑕半吊子的卜算,萧言天的观星之术可谓是江湖上都赫赫有名,传闻连天子都时常召见其监测国运。
这人长的也很有国师该有的样子,满天星辰好似尽落在他的眼眸之中,被他全然的看顾着,不论是怎样的女子都会心动的吧。
可惜齐修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而且这辈子就打算吊死在行道身上。
许是知道自己表达的过于直白,萧言天不再直勾勾的盯着齐修,反倒替他找补:“醋鱼虽好,可这位大师应该不感兴趣吧。”
行道感激他周全,注意到出家人不沾荤腥,可又把萧言天对齐修的好感看在眼里。
在和尚看来,这两人郎才女貌,门第相当,萧言天盛名在外,于齐修而言是再好不过的夫婿人选。
如此也好。
行道勉强微笑着点头:“是,施主说得对。”
齐修暗恼自己忘了这笨和尚满脑子戒律清规,被萧言天暗帮了一把也不记着他的好,反嫌他多嘴。
这三人暗潮涌动,谢太絮就跟个情绪屏蔽器似的,看他们你来我往的聊着,半晌看了看天色,又摸了摸肚子,开口道:“片儿川,还吃吗。”
齐修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要做:“吃!再不抓紧些,连位置都没有了。”
只是原先的三人行变作了四人,萧言天实在主动,他欣赏齐修的艳丽活泼,如今大唐开放包容,男子发乎情止乎礼的追求心仪之人不会被诟病反而是一桩美谈。
藏剑山庄有专门为客人准备的车架,容纳四个人绰绰有余,除了车门,三边都有座位。
齐修想同行道坐一起,可行道拉着谢太絮就坐到了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