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书

    南宫戍沉吟半晌，又问：“听说你们厨房有个叫阿巧的厨娘？”

    “没，你们做得很好，只是如今府里是越来越不成样子我的马在城西三里处，我做了记号，你们着人去找，明一早牵到季娘子院子里去记得刷洗好了，那马是今年河套马场新送来的炽焰骅，应该入得她的眼；记得配一套拿得出手的杏叶，弄得像样些。跟她说我这回欠她一个人情，下次定去看她，给她送上好的颜料去。”

    “你走不了就留下呗”顾宛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也没有，这丫头长得也是个灵透的，一双眼睛会说话一般，老奴想着得给她找个好些的小厮才配。也不负这丫头一身管家的本事了。”

    “是，常来的。”

    顾宛之道：“行了。你在这等我，我先把这吃喝收拾去了。”

    “切！”南宫戍一脸不服，“你不是没吃么？那你来亲我呗。”

    那管事且一笑，意味深长，只道：“回殿下，别说为难，裴少卿是老奴见的这么多客人里，唉，怎么说呢，说一句该打嘴的话，是这么多客人里最好打发的凡使郎君为难一点的，还不等我们想到，他都先想到了去。郎君一直对他不远不近地敬着，他也不急，隔三差五便过来坐坐。若是郎君托了他什么，他是必办的，郎君凡有事都不敢张嘴求他，只怕欠他太多人情，来日不知如何报偿。”

    “哦，殿下也知道这些微末小事啊。是有的，如今让她在厨房管事。这丫头做东西上心，又勤快又肯用心，咱们近半年的菜都是她掌勺的。您吃着还行？”

    “如今裴少卿还常来？”

    南宫戍只觉得浑身都飘飘然起来，被那朦朦胧胧的眼光一看，浑身每一个关节都酥了一般，僵在那里，竟是一动一不能动，口中的点心他都嚼不动了。他看着顾宛之问：“你亲我啦？”

    院子里的管事的老宦奴见魏王来了，连忙引魏王至厢房，进屋拜过。

    终于放下吩咐一声：“帮我打些热水，洗漱了吧。”

    “他可为难你家郎君？”

    他去见顾宛之是一时兴起，但这后续难免会有麻烦，他不希望为这件事让桃夭为难。而且看着顾宛之的脸色，他若是留下了，自己定然把握不住，于顾宛之的身体只怕不大好。

    南宫戍一路破风而归，径直去了桃夭那。

嫌弃你。”

    顾宛之噗嗤笑了。

    南宫戍叹了一声，道：“你们把这收拾一下，我今晚在你们这窝一晚，明早再回去。”

    管事应了便退出去安排了。

    那管事道：“今天下午来人找了，是连管事亲自带人来的。因早先应了裴郎君的帖子，郎君没出来迎，只说没见魏王来这，让去别家找找。连管事正要闹，裴少卿来了，便遮过去了。后来我们着人去看了，连管事也不好一家家找过去，闹起来只怕没脸面的，留了两个人在坊门边的摊子上看着，就走了。后来郎君仿着您的笔记写了个条子，假托了季娘子的名字，又赏了银钱，让他们两个自己玩去。他们得了钱也不顾许多，就自己花天酒地去了。”

    另一个也跟进来，捧着一个小瓷坛。放在桌上比划道：郎君，这海棠蜜饯

    南宫戍正要问，那管事

    顾宛之点头道：“是啊。”

    南宫戍想着近来的几道新菜式，确实是上得桌的，心里也有些底，又问：“她可许配人家了？”

    “是。季娘子向来仰慕您，想来此回当无事。”

    “你让我亲的呀。”

    桃夭的院子里还亮着灯，南宫戍听见琵琶声，就知道这会应该是有人在。

    南宫戍皱了皱眉头。

    一个少年提着热水进了屋。

    “可恶”

    “是，殿下费心了。”管事有些吃惊于魏王竟然会去管一个奴婢的婚配之事，但还是老实地应了。

    他话音未落，只见衣衫光影腾挪，一闪神，脸颊上被一双温温软软的唇轻轻一啄，留下一个润润的痕迹。在回神时，顾宛之已经坐在那里，脸上一抹微红，笑着看他。

    说罢起身出去了。

    顾宛之看了看，缓了片刻道：“先收了吧。”

    “你还笑！”

    那管事以为有什么不到之处，忙问道：“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么？”

    “哎呀，你还说！说什么我是混世魔王，你这样出招我根本接不住嘛”

    “嗯，她的事你们别急，我心里有数，不能委屈了她。这一两年的，也不能叫她耽误了。”

    回来的时候，南宫戍不在屋里，却见桌上留了一张纸笺。

    不一会，那管事又进来了，只准备了一身衣袍给魏王。

    “谁知道你真的会亲啊。我今天匆忙出来谁都没说，待会还想回去呢，现在被你一亲脚都软了，怎么走啊！”

    南宫戍问道：“今天府里有人来找吗？”

    写着：早些休息，他日再来看你。小贼。

    顾宛之看了纸笺上俊朗的字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