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敏月看到丈夫竟然真的明目张胆地把私生子带进了家门,气得脸色煞白。但今天是女儿订婚的日子,她也没法当众发作,只能强撑着维持场面。等到订婚宴一结束,宾客都离开之后,她就嚷嚷着胸闷,皱着眉坐着不起来。
滕臻连忙叫来家里的医生。
“我看你就是要把我也气疯!”佘敏月痛骂着自己的丈夫,“你真有你的啊,那个野种,你竟然还把他带回来?”
“我不也是为了帝恒着想吗?”滕龙安抚着自己强势的妻子,“老大玩心太重,三十多了还不肯收心,老幺又不爱烦生意场上的事,你我岁数都大了,总要有人帮着打理的,自家人总比外人好。”
大儿子岁数越大就越和他在很多事情上意见相左,不仅是公司事务,婚姻大事也不服从他的安排,让他非常不满。随着岁数越来越大,他的身体也每况愈下,近几年精力已经大不如前,但他却迟迟不肯放权,总担心一旦把集团彻底交给了大儿子,就更加无法去左右他。原先他把私生子认回来只是想给大儿子一些威慑,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不知好歹,依然在外面养着个男的,简直丢尽了他的脸。现在他恨不得想把帝恒交给滕谦去管,反正也是他的儿子,况且各个方面都远比他的大儿子讨他的欢心。
“那孩子念书很厉害,说话做事也机灵,是个好料子,”滕龙继续说着,“就是现在还小,让他锻炼锻炼,以后对老大也是个帮衬。”
“帮衬?”佘敏月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这时滕家的医生拿着医药箱走了过来。陈医生关切地问了问佘敏月的不适之处,帮她测了测心跳和血压。也没什么大毛病,只是脸色不太好,要注意休息调养。
“滕先生最近还有头晕吗?我看您好像最近气色好多了。”陈医生一边帮佘敏月开药,一边问站在旁边的滕龙。
“最近好多了,吃了阿谦从美国带回来的药,精神都好了些,”滕龙把药瓶拿给妻子看,“你要不要试一试?效果确实不错。”
“我可不敢吃,”佘敏月冷笑了一声,“我怕他把我给毒死。”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滕龙尴尬地收回手,“你信不过他,还信不过陈医生吗?那药医生都看过,没事的。”
“保健品而已,算不得药,”俊美的医生笑着圆场,“您和夫人身体都没什么大问题,平日里多注意休息调养就好。”
滕臻过去给妈妈端来了一杯茶,他想了想,安慰妈妈:“妈,你也别太担心没事的爸爸和哥哥应该心里有数的”或许每个人都心里有数,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没数。他选择自由,父母也放任他自由,他没有管理过半分家业,就算是天大的变动也和他没多少关系,他没办法完全去理解这一切的意义。似乎每个人的心里都酝酿着风暴,却只有他置身事外。
佘敏月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突然觉得心定了一些,她抿了一口茶:“没事的,宝宝,妈妈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后面的日子里两个人都有了忧心的事。祝寒栖担心冯明德会不会找他的麻烦,滕臻担心那个私生子和自己的大哥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事端。但是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却无事发生,风平浪静地过了一整年。冯明德除了正事没再私下找过祝寒栖,祝寒栖除了偶尔和还有联系之外几乎已经彻底离开了曾经那个漩涡。滕臻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他和哥哥还是经常回家,订了婚的姐姐还是常年在外面跑,除了爸爸偶尔会把滕谦带回家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可见的变化。
之前有一次滕臻在学校遇到白明烈,对方正在四处奔波着投简历找实习。滕臻当时看到他一脸烦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帮他一把。
“你去我爸的公司实习不就好啦,”滕臻劝他,“省得跑来跑去。”
“不太好吧”白明烈很犹豫。
“实习而已啦,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滕臻拍拍他,“就算你毕业了不想去起码也多个实习经历。”
白明烈比他大一届,当时白明烈大三,滕臻才大二。但是过了一年滕臻也大三了,看到同届的同学要么开始准备找实习,要么开始准备着考研,滕臻有些迷茫。这个专业他虽然也可以学下去,但是没有进一步深造的欲望了,自然是不想考研。父母早就帮他安排好了毕业后的去处,他也不用为了工作发愁,大可以继续无忧无虑地再玩一年多。虽然这样的人生确实很安稳,但他总有些不甘心。大学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他越来越无法克制这种遗憾。
到了大三下学期又遇到一件麻烦的事情——滕臻他们专业的学生到了大三下学期就要从新校区搬回本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