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祝寒栖见到了过来帮冯明德送东西的“小李”——是个模样挺清秀的男孩子,巴掌大的小脸,大约是第一次到这边的工作室来,神情有些怯生生的。这样的神情有点像过去的自己,祝寒栖心里一怔,没再像以往那样冷淡,不自觉地和这个小孩多聊了几句。
“谢谢,辛苦你了,”祝寒栖随口问他,“你坐校车过来的吗?”
“嗯,”小男孩点点头,“等会坐地铁回本部。”
“出了西门就是地铁口,”祝寒栖提醒道,“知道怎么走吗?”
“知道的,我就是大的,才搬去本部,之前都在这边的”
“那就好,”祝寒栖放心下来,又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下次有什么东西寄过来就可以,不用这样亲自送过来太麻烦你了。”
郊区的新校区和市区的本部距离那么远,这样一来一回一整个下午就没了,太折腾人了。以前冯明德也不怎么要学生跑腿,除非是重要的或者紧急的材料,其他的东西他们都是直接寄到本部去的。
“没什么,应该的,”小男孩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冯教授让我来的。”
祝寒栖送走了他,把他送来的东西分发给教研组的其他老师和博士。说是纪念品,其实都是些特意去买的礼物,看起来很高档。冯明德在物质上从来不会亏待他们,各种经费给的也充足,但是相应地科研任务也催得很紧,比别的组压力大很多。冯明德不缺钱,但是对学术上的名头看得极重,他们没日没夜写下来的一篇篇论文都被收录进了冯明德的词条里,冯明德的教授评级一升再升,那些博士却除了学校规定的最低标准之外就很少能在自己写的论文里拥有第一作者。
如果只是一个非谜里专职的调教师,那其实和卖身的男妓也没有多少区别。一个的底气并不完全在于调教的技术或者收过多少,那些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吸引的第一步其实还是之外的身份。大教授、学术大牛,这些身份和成就给冯明德加了不少分,让觉得他成熟可靠、睿智知性,再加上他高大的身形和保养得当的脸,对有很强的吸引力。至于技术和经验,都可以在这些络绎不绝的们身上获得,他是个聪明人,学什么都得心应手,所以在圈内名号越来越响,最后成为非谜的顶级调教师。
祝寒栖跟着冯明德这么多年,却很少像那么高调。他对这个圈子毫无兴趣,除了约调,他很少跟圈内人接触。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圈子——们比赛似的收着奴,像在收集七龙珠,或者今天看似甜蜜高调的一对一主奴,过个几天就突然宣布破裂,再或者像他和冯明德这样开放性关系的主奴,各自都会出去约。在这里会玩才是厉害,真心反而像个笑话。
滕臻让他明白和之间还有另一种可能——爱人,真心相爱的爱人,只有彼此,容不下别人,也无需向其他人炫耀展示。他由衷地觉得自己太幸运,能遇到这么美好的人。滕臻没有他那么多复杂的经历,不会像他那么多犹豫躲闪,更不会像那些混圈多年的老男人一样有那么多深不可测的算计的心思。他原本以为滕臻的爱意只是短暂的朝露,现在才明白这是林间的溪流,透亮清新,闪耀着太阳的光泽,却不断流淌着生机,绵延不绝。
他每天都在庆幸,也在祈祷,希望他和滕臻可以长久而安稳地走下去。
滕臻过完生日之后迎来了姐姐的订婚宴。
穿上量体剪裁的礼服,滕臻的心情有些复杂。小时候总盼望着长大,可是当真正步入了成人的世界,又会对天真烂漫的孩童时代有些不舍。虽然他已经成年,但在校园里总归还觉得自己是自由自在的少年,现在看着姐姐即将步入婚姻殿堂,他也有种将要告别过去的感慨。
他现在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但再过几年他可能也不得不面对婚姻问题。他一点也不想像姐姐这样和一个完全不爱的人结婚,他只想和自己的小狗相伴着走下去。国内没有办法让他们有合法的婚姻,他想着或许以后他们可以去国外登记。现在还没有办法,但是也许过几年父母会慢慢接受呢?毕竟比他大十多岁的哥哥都一直坚持着没有结婚,也许以后父母也不得不妥协。
他走过去给自己的姐姐送上礼物和祝愿,滕依依的反应很冷漠。她穿着华美的裙子,化着精致的妆容,年轻姣好的面容却有些僵硬。她实在笑不出来,她打心眼厌恶卓家的那个男人,打心眼里拒绝这段婚姻,却毫无办法。
滕臻有些尴尬,只能默默走开。他的姐姐和妈妈关系很差,连带着也很讨厌他,他去说什么姐姐从来都懒得理他,他也不想自讨没趣。
他往爸爸那边走,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站在他爸爸旁边的那个男生一定就是父母争吵里提及的私生子。滕臻的哥哥比较像爸爸,滕臻长相随妈妈,除了轮廓有些类似,五官和哥哥长得不太像。但那边那个年轻的男孩却有几分像哥哥年轻时的样子,他不仅继承了父亲的轮廓,五官也有些像,只是眉眼更淡、嘴唇更薄,从侧面看上去有点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生。
尽管之前心里很抵触,但是见到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