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舜之吃饭速度很慢,把东西都切成小块儿小块儿的,自己吃一口,再往周介的碗里放一点,和他本身给人的感觉一样,无论干什么都是慢慢享受着过程。周介并不乐于享受生活,以前从来不觉得吃饭是有什么需要慢下来的,可是现在,他居然也开始跟着试图从中得到乐趣。
吃完饭,周介直了直身子打算收拾餐具,把盘子拿在手里的时候才手足无措了起来,他试着手肘撑地,可是手里拿着东西,根本用不上劲儿,只能这么摆着动作,没法儿往前走。他为难地抬头看了一眼裴舜之,裴舜之噙着笑,好整以暇看着他,完全没有要帮忙或者收回成命的意思。
周介有些愤愤的,把盘子叼在了嘴里,用下牙的力量托着,他晃了两下脑袋,还算稳。
他不服输似的看了裴舜之一眼,颇有些得胜挑衅的样子。
牙齿有些发酸。
他加快了速度往厨房爬,姿势不大好看,原本被裴舜之给他随意搭在肩膀上的铁链子也掉落了下来,拖在了地板上。而且速度加快的同时动作幅度也跟着变大,嘴里的盘子更加不稳,牙齿也有些发抖。
就在他要跨过厨房那道门槛的时候,盘子突然被抽走,他抬头茫然地看裴舜之,舔了舔嘴唇上沾的亮晶晶的唾液。
裴舜之的神情有点古怪,看着周介说:“叫你停下没听见啊?”
周介低下了头,看在裴舜之眼里是在闹别扭。
裴舜之不知道他这倔劲儿从哪儿来的,没理他,径直过去把盘子给扔进了厨房的水池里,周介保持着撑地的姿势一直没动,裴舜之从他身边经过也没搭理他,过去收拾了餐桌上剩下的餐具,再经过周介旁边的时候,顿了一下,踹了他一脚。
周介本来就不算稳当,这一脚下去直接让他趴在了地上,他刚要在恢复原样跪好,结果被裴舜之用脚扒拉到了一边。
“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坐着。”裴舜之说完就转身把手里的餐具全部放进了水池,入水的声音很温和,只有瓷盘和铁质餐具在水里碰撞的声响,被水中的阻力磨平了棱角,缓冲成了黏腻温吞的低吟。
周介立马照做,盘腿坐在了原地,仰着脖颈儿看裴舜之的背影。
他拿着盘子在水流下冲洗,动作幅度很小,衬衫随着胳膊的起落变换出不同的褶皱,抬手的时候在腰际绷直,落下又攒起了多余的布料,却若隐若现地惹人遐想。
周介看呆了。
裴舜之把餐具上的水擦干净,又把它们各自放回原来的位置,才拿起毛巾擦了擦手,转身朝周介走过来。
他下意识挺直了后背,想低头,但最后还是没低下去。
裴舜之摩挲着自己的手指甲,站在他面前,没说话。
“您生气了吗?”周介低声问。
裴舜之打量了他一会儿,说:“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生气了?”
“因为我没听见您的命令。”他说话语调含混,显得有些软软的。
裴舜之不置可否,突然朝他高高在上地伸出了手,手掌向上摊开,手指随意卷曲着。
周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以为他要把他拉起来,傻傻地把手递了过去。却被裴舜之给躲开了。
周介又想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过来,捡起垂在地上的链子,双手捧到了裴舜之手边,小心翼翼地把链子交到了他手里。
链子搭在他手心儿的那一瞬间,他就攥紧了手掌,用力一拽,把周介的脖子带动地抻直了,脑袋高扬着。
“你觉得我生气了,”裴舜之说,“那么该怎么让我开心呢?”
周介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却不自觉往裴舜之的两腿间看了过去,但马上尴尬地别开了脸,胡乱转着视线乱看,不知道该把焦距放在哪里。
裴舜之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晃了晃链子,故意用暧昧不明的调子,“那么,接下来就取悦我吧。”
裴舜之把控着链子,带动周介爬行的速度。
周介已经有些适应了这样的行进方式,上楼梯的时候很顺畅,腰部微微塌陷,脖子仰着,紧紧跟着前面的裴舜之。
调教室的光很柔和,被调成了暖光,照在身上无端让人浑身发烫。
周介跪得板板正正,看着裴舜之在架子前面拿着绳子挑来挑去。
他不知道裴舜之说的取悦到底是怎么个取悦法儿,但看着裴舜之这个样子,不像是他想象的那样。
裴舜之挑绳子的时候很专注,反复在手里确认手感,然后用手臂比量长短,最后才拿了两捆绳子来了周介面前。他拿其中的粗麻绳撩拨了一下周介胯下有些兴奋的小东西,说:“用哪条好呢?”
周介看着他,余光照顾到了两捆不一样的绳子。
一种是看起来光滑无害的棉绳,艳红色,像是深红的鞭痕,搭在裴舜之的手臂上,紧贴着挽起来的衬衫袖子。另一种粗麻绳被他拿在手里,浅棕色的原色,刺剌剌地招摇着,周介触感不怎么敏锐的性器已经提前感受到了粗糙的毛刺,他几乎能想象出这绳子磨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