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四日上午,幽州城北门五里外,耶律延禧(原大辽天祚帝)从女真人的马车上下来,看着原大辽的遗老遗少,伫立在道旁,表情凄然。
自从被女真人强行塞进马车,一路行来,又不断有家人、臣属和亲戚加入,三年的囚徒生涯,耶律延禧身体已经垮了,一路同行,始终不知女真人是何意图,看行进方向是西南方向。
西南方能去的也就是大同府和析津府了,难道哪里又发生了非朕不可的事情。
三天前,一行人到了泽州,女真人终于吐露了实情,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与海汉人联姻后,公主麾下的契丹别动队攻陷了南京析津府和西京大同府,海汉人去年在大宋东京全歼了伐宋的女真大军。
海汉人是什么人?女真人要求耶律延禧在公主面前替女真人美言,希望尽快跟女真人和谈定盟,和睦相处。
海汉人的战力竟有如此厉害,迫使女真人急于求和谈判。
现在,马上就要看到自己的女儿了,耶律余里衍,你是如何做到的?
目光越过遗老遗少,耶律延禧看见了一个依稀熟悉的身影,亲情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是的,那就是自己的女儿耶律余里衍。
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余里衍,我的女儿啊!
“父亲!”耶律余里衍一路跌跌撞撞跑来,跪在耶律延禧身前,叫了一声父亲便泣不成声了。
“余里衍,我得儿啊,为父让你受苦了!”耶律延禧宠溺地摸着余里衍的头,也不禁老泪纵横。
“父亲,你瘦了!”耶律余里衍抬起头看着父亲说道。
看着曾经威严坚毅的脸庞变得消瘦,一头稀疏的白发,凌乱的胡须,余里衍再次哽咽起来。
“余里衍,你扶伯父先上车吧!回去再叙!”徐锐悄悄地走上,对耶律余里衍说道。
“嗯,徐君!”余里衍顺从地回应道。
站起来扶着耶律延禧走向缓缓驶来的新式马车,马车停下。
耶律那也持枪从车辕的副驾驶位跳了下来,车门打开,耶律卜先持枪从车上跳了下来,两人将余里衍父女二人夹在中间,让他们上车。
二人上车以后,别动队一个排立即将马车围了起来,向幽州城驶去。
“父亲无忧,这些都是我契丹子弟。”余里衍看见父亲惊异未定,解释道。
“哦,刚才那人便是女婿了?”耶律延禧没有观察新式马车,而是问了一句自己最关心的话。
“是的,父亲。”耶律余里衍有点害羞地回道。
“不错,为父看着不错!”
新式马车刚走,路边林子里传来尖锐的军哨声,很快张敬带着渗透组队员押着十几个受伤的女真装束的汉子,走了出来。
张敬来到完颜斜也面前,冷冷地问道:
“完颜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张将军,这是误会!那不是外臣的人!”完颜斜也叫起了撞天屈,连连拱手作揖。
这是哪个猪脑袋?竟然敢背着老夫干出这么愚蠢的勾当!
契丹别动队几百人而已,其战斗力已经足以灭国,海汉的战斗力更是逆天的强悍,那些自以为是猪脑袋,真的要把女真人带入亡国灭种的处境吗?
“呵呵,看来你们女真人还真是顽强啊!”张敬轻蔑地说道。
说完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声:“收队!”
话音刚落,林子里和道旁的田野里立即站起来百十个持枪潜伏的人,身着吉利服,潜伏时与周围环境完全融为一体。
把完颜斜也及其随从们吓了一大跳,连跟耶律延禧同行归来的亲戚和臣属以及迎接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也太恐怖了吧?形如鬼魅一般,若要刺杀谁人能挡?
完颜斜也魔怔了一般,站在那里,这是如何训练出来的?再加持那些神兵利器,天下何人能挡?
黄龙府的那些蠢猪,将老夫委曲求全换来的和谈局面,全部破坏了。
女真人,大金国,前途堪忧啊!
张敬没有理会在风中凌乱的完颜斜也,带队往幽州城而去。
快到城门时,别动队化整为零,化妆打扮后潜回城里。
其实,张敬还留下了岳英雄的一个排,潜伏在道旁不远处,监视着完颜斜也等女真人,小动作被发现后肯定会有所动作。
其实今天的布置,只是徐锐和张敬根据例行潜伏训练科目转换了位置,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真是运气好的时候,撒泡尿都能淋到狗头金。
至于岳英雄的侦察排没有现身,是因为训练科目使然,张敬命令“收队”就是别动队收队。
张敬若是命令“全部收队”,侦察排才能跟着别动队同时现身,这是针对潜伏任务的特殊性而预留的预备队。
侦察排是岳英雄带队,离完颜斜也二百多米,完颜斜也恍如进入冥想的老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命麾下的侍卫一分为二,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