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于成龙等人来到了内城,更是觉得惊异。
宽阔到吓人的街道,平整而又整洁,道路两旁更是栽种着树木,显得生机勃发。
“这路竟然一分为二?”
卢卓惊奇道,他用手指对着路中央,只见那里有个明显用黑砖拼成的长线,把整个道路一分为二,彷佛楚河汉界一般。
“你没发觉,这些马车走路中央,而行人又树荫下的小道吗?”
金文则摇头,啧啧称奇:“行人车辆分隔,且又以右而行,奇哉怪哉。”
“北冥,你知道为何不是向左,而是向右吗?”
“对!”卢卓抢话:“国朝以左为尊,何故向右?”
看见两人一副疑惑难解的样子,于成龙倒是陷入了疑难中,他纠结道:
“左尊右卑,想来朝廷就是想要我等心怀谦卑之心,若是以左行,人人以己为尊,人车争抢无序,岂能太平?”
这番解释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北冥兄所言甚是!”俩人点头夸赞,分外的觉得有理。
“此话在理,不愧是读书人,就是识得大道理啊!”
身后的行人们也纷纷点头,这朴素的解释太对胃口了。
收货了一番夸赞,于成龙倒是没有骄傲,慢慢地向外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集贤路。
似乎是临近春闱,这里人潮汹涌,分外的拥挤。
卢卓叹道:“若是咱们去了八月的乡试,或许也能来此了读书买书了。”
“哪有这般容易。”
金文默然,幽幽道:“按照以往的会试,我晋省每科多不过十来人,少则三五人,你我能中进士?”
于成龙闻言,浮躁的心又定了下来。
三人来到一间书肆,开始游览起来。
于成龙一番观察,发觉在太原昂贵的官校书(官方校正)比比皆是,而在太原一书难求的绍武元年进士文抄,此时也堆积如山。
京城求学和在地方求学,果真大不同。
忽然,结账处传开了声响。
“糟了,钱袋被摸了。”
“李兄,你可真不小心……”
只见一个中年人,正爱惜地紧抓着一本书,迟迟不肯放手,而他却满脸的愁容。
“既然没钱,那我买了——”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另一书生见到此书眼眸瞬间发亮,直接掏出来钱袋,清脆悦耳的银圆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李姓书生必然不肯让出,他对伙计说道:“我这就派人回家取钱,你稍等我一个时辰即可。”
“嘿嘿,谁还等你?”摸出钱袋的书生直接开口道:“没钱买什么书,这本书是我的了!”
“先来后到不懂吗?”
这下,书肆之中热闹起来,你争我抢,好不喧闹。
书生摸了摸怀中,玉佩,那是娘送给我的;香囊,不值钱,扇子也不值多少……
就在这僵持的时刻,忽然那书生从怀中摸出来一叠纸来,“啪”一下直拍到桌子上,喊道:
“这粮票可收不?”
“这书不过十块钱,某给你十一张粮票,让你赚一笔。”
这下,整个书肆安静下来。
人们伸着头,看着桌上那精美的纸条,一个个好奇不已。
伙计不敢贸然应下,只能禀告了掌柜。
掌柜拿起粮票仔细看了看,彷佛是下定了决心,道:“成,您是老主顾了,就应下吧!”
书生大喜过望,将书揣进怀里舍不得拿出。
“嘿,掌柜的,一些纸就能买书?你这是湖弄我啊?他是老主顾,我就不是了?”
拿钱袋的那位瞬间就恼了,怒火攻心,愤怒不已。
凑热闹的也不想见这不平事,也纷纷嚷嚷起来,场面眼看着不可收拾。
“客官息怒!”掌柜的倒是不敢得罪人,只能把粮票高高举起,说道:
“这是粮票,朝廷发出了东西,一张就能去粮仓领一石粮食。”
说着,掌柜的惭愧道:“本来京城石粮一块,如今倒是我占了便宜,这粮票,确实能抵钱。”
这下,场面才被控制。
卢卓见此,越发地感觉不可思议:“这京城倒是奇了怪,一些纸竟然能当钱花,这世道,果真不同了。”
“绍武朝,自然与崇祯朝不同,习惯便好。”
于成龙只能点头,露出无奈的表情。
出了书肆,去文庙上香游览了一番,几人这才回去。
谁知,在半路上,几个黑发碧眼,鹰钩鼻,模样怪异,高及六尺的坏怪人身着长袍,有说有笑地迎面走来。
“这,这,这……”卢卓直打着哆嗦,这等怪人,又是哪里来的?
于成龙紧紧抓住二人的手,见行人面色无异,这才硬撑着腿软:
“绍武朝嘛,新朝新气象,习惯了便好——”
言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