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执法堂,内殿。
李慎之一人背负双手站在九十九道台阶前,身后则是紧随而来的执法堂长老。
“宗门邪佞,你是自废武脉还是本长老帮你一把?”
朴飞柱站在他背后三丈远的地方,昏朽的眼眸中闪过强烈的杀意,双拳紧紧攥着最后又缓缓松开,随即伸出干枯的手掌指着他怒吼道。
李慎之没有回答,而是在众多长老的诧异中走到台阶最上层,蹲了下来伸出手掌轻轻摩挲着白玉石阶。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白玉干净的石阶上隐隐沾有一丝模糊的血迹斑点......正是那日他所流出的血,奇异的是,经过这么些日子后竟然依旧没有消弥掉。
“呵呵。”
突然,李慎之轻轻咧开嘴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听不出喜怒哀乐,却让背后的诸多长老内心一颤,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那一日他便是在这执法堂的台阶上长跪了数个时辰,最后遭受莫名的毒打以至于前身的溘然长逝。
终于,李慎之慢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
微微侧过身,绕着脖颈瞥了朴飞柱一眼不含感情道
“朴老狗,你可知道我为何愿意跟你回来?”
朴飞柱肥硕的躯体抖了抖,宽厚的下颌挤成一团,张口骂道
“放肆!区区杂役弟子,魔道奸佞罢了。竟敢辱骂本长老,罪加一等!”
“罪加一等?呵呵。按你们这么说我早该死无葬身之地了,叠加罪名又有何惧?!”
李慎之哂笑一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因为小爷有个习惯,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
台阶下面许多长老互相扫了一眼,均是面带疑惑,这少年他们竟然有些看不透。
“别再浪费时间了,即刻出手废掉这魔道奸佞!”
一旁漠视良久的江溟蹙着眉头,冷冷地看着李慎之道。他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这少年实在太冷静了,冷静地他感觉有些发慌。
但是又觉得有些可笑,如今他是赢家高高在上,执掌他的生杀大权,况且一介杂役弟子又有何值得担忧的呢?
其他执法堂长老听到江溟的命令后稍稍犹豫两息后,点了点头向着李慎之走去,隐隐散发着威压。
“李慎之,束手就擒吧!免得我等动手你还要遭受一番痛楚。”
其中一名年岁稍长的长老走上前看着他沉声道。
“束手就擒?呵呵。想杀我的尽管放马过来,但是我怕你们没有这个胆子!”
他稍稍走下几步台阶,站在几位执法堂长老五尺远的距离,带着莫名的语气道。
“尔等可识得此枚令牌?!”
随着空间隐隐波动一瞬,李慎之的手心浮现一枚方寸小玉牌。
当时在陨剑塔前的时候,当他看到夏清焰那小妞的神色加上他问自己的那句话,他就知道夏老头那日交予自己的白玉小牌绝对不是真传弟子的身份牌这么简单。
再说了,就算这些人认不出来。硬要杀自己的话,大不了就跑路或者摇人喽,他好歹也有个剑王境界的便宜师尊,真要打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这是....”
“这是峰主令牌!”
“这不可能.....峰主大人的令牌为何会在一名杂役弟子的身上?”
几名围攻而上的执法堂长老眼中泛着一丝震惊,脚步戛然而止。
“峰主令牌?啧啧。夏老头对我还真不错啊,小爷还以为是真传牌子呢。妈的,草率了。”
注意到周遭的神态后,李慎之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邪笑,他果然没有猜错,这枚玉牌绝对不是真传弟子这么简单。
施施然绕过几人来到朴飞柱面前,晃悠着令牌幽幽道
“朴老狗,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朴飞柱看到眼前明晃晃的玉牌时,脸色不自觉刷白,面无血色。但凡宗门内身居一定职位的长老执事,又怎么认不得这种方寸白玉令牌!
“不是吧,不是吧......小爷站在这里给你杀,你都不敢动手?”
此时他距离朴飞柱不过三步之遥,在他的目视下,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肥硕呆滞的脸庞正在......颤抖。
“你,在害怕?呵呵。想不到堂堂的外门大长老,竟然也会害怕?!”
李慎之伸出手拍了拍那肥胖的脸庞,嘴角露出一丝挑弄和不屑。
而此时在场诸多长老,哪怕执法堂久居高位的江溟也是瞳孔地震一般,干巴得站在原地,不敢制止和怒骂分毫。
少倾,李慎之把手掌在另一名长老的衣袍上擦了擦,随即斜了眼朴飞柱一脸嫌弃道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大家说......是不是?”
见没有人吱声,他不由得猛然凝聚灵力提高声线道
“是不是?!”
一瞬间,整个执法堂内皆是回荡着这三个字,久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