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芳平也没有隐瞒,便将今晚自己遭遇的一干离奇事件给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张师爷听后摸着下巴沉思片刻方才开口道:“按大人所说这封信是有人趁着将军熟睡放到将军房内的,来人不仅放了信,还在将军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睡梦中的将军给挪到了屋外。”
“没错!你说这人到底是什么目的,这大冷的天把本将军给弄到外面,差点没把老子给送走!”
郑芳平气愤的说着,语气里对那把自己在这寒冬腊月中弄到屋外的人充满了怨愤。
张师爷缓缓摇了摇头道:“大人,对方这种行为恐怕是在警告您。”
“警告?”
张师爷点点头解释道:“对方既然能在府里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信放进来,还能在将军本人也没有感觉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将大人弄到屋外,大人您想想,要是对方心怀歹意,那大人您……”
话说到这儿,张师爷抬手在自己脖子间抹了抹,那意思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大冬天里,寒气逼人,但此时此刻郑芳平却犹如置身火炉之中一般,汗水犹如瀑布一样从身上涌了出来,眼中的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郑芳平要是还不明白自家师爷说的是什么意思恐怕真的就是个傻子了,今天自己只是被挪了出去,若是再来一次,对方又心怀不轨,难保自己不会在睡梦中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死在对方手中!
这样的局面。任谁碰上恐怕都平静不下来,更何况本就无甚城府的郑芳平,没有当场瘫倒在地已经是顾及着在张承业这个下属面前的上司尊严而在强撑着了,若是自己独自一人他早就被吓的瘫倒下去了!
“老张!本将该怎么做!对方到底要我做什么?他们也没说啊!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郑芳平慌了,整个人都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一脸慌张的抓着张师爷求助。
张承业苦笑,暗道这厮果然是个莽夫,对方摆明了是冲他来的,他找自己求助有何用,还不如好好想想对方的目的加以应对才是。
不然,恐怕明天夜里这西平堡就要再次失去主官了。
轻轻拍着自家将军的手,将其安抚下来,张承业语重心长道:“将军莫慌,将军莫慌。事情还不到最危急的时刻,对方既然只是警告将军,就说明对方没有要杀将军的意思,而且定是有事情要让将军做,不然真是将军的敌人恐怕直接就让将军死的无声无息了,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又是送信又是挪动将军至屋外?”
在张承业的安慰下,郑芳平也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
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边摸着额头渗出来的汗水,一边自我安慰般的说道:“对,没错,师爷说的对!对方既然没有立刻杀死本将,那就说明本将还有利用价值,最起码在本将的利用价值耗尽之前,他们不会杀了本将。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终于在张承业的安慰和他自己的自我安慰下,郑芳平彻底冷静了下来。
拿起一旁的茶盏喝了一大口茶水,随即看着自家师爷询问道:“老张,你说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张承业看着手中的信纸,思绪回到去岁与好友相聚时好友拿出同样的纸张告知他这是只有京城的墨宣堂才有的独家宣纸,眼中精光闪烁,结合这些日子得到的来自京中的消息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
沉吟少于出口道:“请大人将今天守卫堡门的兵士唤来……呃……”
话刚说到一半。张承业忽然想起来,如今平西堡的军饷被扣,就连本该安排守门的士卒都不愿意去守门了,所以如今的平西堡根本没有守门卒。
头疼的揉了揉眉头,张承业想了想又道:“算了,大人叫人去把在城门附近开铺子的掌柜和伙计叫来几个吧,学生有些事要问问他们。”
“好!本将这就安排!”
遇到现在这种情况,郑芳平知道以自己的脑子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了,一切也只能依靠这文化人师爷了,故而张承业有要求他毫不迟疑的就答应了。
并且很快,郑芳平就安排了人去办,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几个还穿着单薄睡衣的掌柜和伙计就瑟瑟发抖的被家丁带进了守备府。
人刚一到,张承业没有丝毫寒暄的意思,直接了当的就开口询问道:“你们都是在城门开铺子或者做事的,整个白天都在城门,我问你们,今天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平西堡有没有来什么异常人员?”
能做生意当伙计的别的不说,一个好记忆的能力还是有的,很快,一个座落在城门口入口出的粮店伙计便开口道:“大人,您说的是不是跟以前进出城门不一样的人?”
张承业点头。
那伙计立即便道:“大人,有的,今天早上有一辆外地的马车来了平西堡,那马车内的人还在附近救了一个小女娃,后来我瞧见他们跟着女娃的家人走了。”
整个西平堡就那么大,每天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熟人,所以对于徐光启一行外来者,这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