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倾如让清云苑的陈伯联系了父亲许凛留下的暗线,拿到了那熏香,交到制香铺子,几经对比后终于做出了一款外表一模一样,香气也几乎无差的熏香。又买通了群芳阁送饭的侍女,这才用改过配方的熏香换掉了原来那批。
许凛留给许倾如的暗线姓杨,是一家票号的掌柜,虽然看起来不起眼,杨掌柜人脉却是极广,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只要有他想知道的消息,就没有听不到的。
杨掌柜身份隐秘,许倾如也不去找他,两人平日几乎毫无往来。但许倾如一旦有棘手的事情了,就让陈伯去找他,杨掌柜一准给办得妥妥帖帖,让许倾如不服不行。
这日陈伯从票号回来,除了带回事情已经办好的消息外,还拿回一枚玉佩,说是杏花娘子给徐阮昱的,告知一切都好,安心勿念。
许倾如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是怎样一个神人,不但在靖王眼皮子底下把事情办成了,还能顺手带个东西出来安她的心。许倾如不禁对这杨掌柜越发好奇,可她到底是混过江湖的人,自然知道江湖规矩,也不去自讨没趣。
事情办好后,许倾如连夜跑到采菊苑去找徐阮昱,将玉佩递到他手里,也不看他,只说一句“香换了,你娘让你安心就好,她没事。”说完就坐到桌子前翻徐阮昱近来看的书。
徐阮昱拿着那玉佩来回摩挲了好一阵子,正想向许倾如道谢,却见许倾如根本没有抬头搭理他的意思。
徐阮昱知道许倾如为了办成这件事必然费了很大功夫,又想起那晚自己涕泗横流的样子实在狼狈,心中羞愧,但许倾如不说话,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将玉佩放好,徐阮昱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愣了片刻,过了一会儿才端了盘点心凑到许倾如旁边,期期艾艾地开口道:“王妃,王妃吃块点心吧,我今日新做的。”
许倾如自顾自地翻着书,像是被书里的内容吸引了,还轻轻笑了一声。
徐阮昱更慌了,雪白的小脸泛上微红,探探身子便要亲上去,没想到却被许倾如侧身躲开了。
“王妃……”徐阮昱一双桃花眼泫然欲泣,看着许倾如的眼神便是石头都能给看软了。可惜许倾如是打定主意不看他,照样理也不理。
“小的知错了嘛,“徐阮昱双手搭到许倾如胳膊上,轻轻摇了摇又道。
许倾如纹丝未动。
“我错了!”徐阮昱放弃了,手从许倾如身上下来,规规矩矩地叠在身前放好。
“哪儿错了?”许倾如终于将视线从书上挪下来,转头看向徐阮昱。
徐阮昱一看许倾如终于搭理自己了,连忙垂头诚恳道:“我不该让王妃如此为难,不该将王妃的衣服弄脏,不该……嗯,不该……”
许倾如一声冷哼,将视线重新转回书上。
“王妃,王妃,我真的错了!”徐阮昱顿时急了,又将那日的经过一一回想了一遍,忽然福至心灵,忙道:“我不该随便就跪下求王妃,也不该乱说什么当牛做马的话!”
许倾如将书合上,转过身来看着委委屈屈的徐阮昱,冷静问道:“真的知道哪里做错了?”
徐阮昱点点头,垂眸回道:“王妃说了想帮我,不逼我,我还做这样的事,是……是辱没了王妃。”
“这不是很明白吗?”许倾如好笑地伸手刮了刮徐阮昱鼻尖,“阮昱,你还有一点说的不对,不是辱没了我,而是辱没了你自己,你我之间,何须如此。我还是那句话,我帮你是因为想帮你,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代价,我希望你在我面前也是想要做而非不得不做。有什么话,好好说,嗯?”
“好了,别委屈了。”许倾如将仍低着头不肯抬起来的徐阮昱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王妃不理我,我吓都要吓死了,还以为王妃嫌我麻烦,厌了我,要去找别的公子了。”半晌,徐阮昱才哼哼唧唧道。
“小坏蛋,”许倾如笑骂,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手痒,拍了拍徐阮昱翘挺的臀,“我在你心里就跟靖王那狗东西一样?”
徐阮昱偷笑,悄咪咪地将脸埋到许倾如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双臂环得更紧了。
这几日老皇帝身子好些了,便计划着在天气完全冷下来前去城北温泉行宫巡游,命太子监国,其余诸位皇子伴驾。又因着高贵妃也要去,便让靖王带着许倾如一道前往。
许倾如知道高贵妃这是明知自己儿子好男风,但还没放弃让她给靖王开枝散叶,心里不停冷笑。就靖王那个德行,见了她都硬不起来,不过即便硬起来也是要给他掰断了的。
她与靖王一直相看两厌,若是这一路上两两相对怕是要闹得不体面,故而许倾如临行前便猜到靖王会带男宠出门。可真到走的那天,许倾如看见靖王带着阮昱并另外两个男宠上了前面的马车,心里还是不大痛快。
温泉行宫不远,一队人走了一日,赶在天黑前便到了,各自安顿下来。
靖王一行被分到西边的畅柳园,他住正房,许倾如在东侧厢房。阮昱几人因是扮作小厮来的,故而与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