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是中秋节,皇宫和靖王府里都开始热热闹闹地准备起来。
中秋对许倾如来说可谓一场硬仗,靖王爱面子又讲排场,去宫里用完晚膳不算,还要回府里将她和一院子的公子们也叫出来吃“团圆饭”。
许倾如每到这时候就苦不堪言,提前好几天就头晕腿疼,哪哪都不好受。所幸一年也就中秋除夕两次,要是再多来一次,许倾如怕不是要年年称病不出,给靖王妃面目模糊的标签外再加一个体弱多病。
就算再抗拒,中秋节还是到了。当日一大早,许倾如便与靖王一道去皇宫拜见皇帝、皇后和高贵妃。
每当这个时候,许倾如总会自觉做好一个木偶该做的事情,比如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听见的老皇上面前替父兄表表忠心,比如在皇后明褒暗贬的话语下扬着得体的微笑,比如在高贵妃拉着靖王又哭又笑地道“我儿又瘦了”的时候在下面当一个听不见看不着的木头。
晚宴的时候,许倾如和靖王正坐在太子和太子妃的下首,饿着肚子顶着这身繁重的行头折腾了一天,便是这些年许倾如的脾气修炼得好了很多,还是快忍不住发火了。
本来宴会进行得十分平淡,没想到中途太子忽然说起千虎卫在闹市纵马的事,靖王见推脱不掉,忍痛弃了一名千虎卫中的得力手下。看着下半场贵妃和靖王强颜欢笑的样子,许倾如心情倒是好了很多,还有闲情尝一筷子桌子上早就冷掉的餐食,暗道这哪儿有飘香楼做得好吃。
这宫里的人都一样,把心思全用在表面上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宫里的晚宴,许倾如回清云苑卸掉了繁重的行头,差点就不想出门了。最终还是抵不过靖王派人再三催促,许倾如塞了两块采菱递来的点心,换了身轻便些的衣裳,一步三晃地去了前厅。
到前厅一看,人来得挺齐,就剩她和靖王没到了。屋里的男宠们见她来了,纷纷站起身来。别说,这一屋子姿色各异的男子人均肤白貌美,乍一看还挺养眼,虽然她基本都叫不上名字来。
有些面熟的,她见过几次,正冲她微微颔首,有些则是生面孔,应该是这段时间新来的。年纪大的对上她的眼神有些躲闪,年级小的倒是没什么忌讳,正偷偷瞄她。许倾如也不在意,挥挥手示意男人们都坐下,接着便安静地坐在最上首的右侧,垂眸敛神,喝了一口桌上斟好的茶水。
她又抬眼看了看左侧离得最近的软玉公子,一席翠色轻纱,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得像在发光,在这一群男人中依然是最显眼的一个。不过毕竟时日尚短,可能伤口还未好全,他脸上透着些脂粉掩不住的憔悴,头上的抹额大概也是为了遮掩伤口才戴上的。
徐阮昱见王妃在瞧他,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端正坐好,对王妃露出一丝矜持又讨好的微笑,像任何一个侍妾见到当家夫人的样子,客客气气,规规矩矩。
许倾如见状转回视线,默默当好一个合格的雕像。底下的男宠们见王妃不说话,也不敢乱说话,端端正正在自己位子上坐好,眼观鼻鼻观心。
片刻后靖王便走进屋内,在一片恭迎声中在上首左侧坐下。许倾如端着酒杯随靖王说了几句场面话,接着便安安心心地吃起来。
毕竟是家宴,不似宫里,菜还是热乎的,饱受冷食折磨的许倾如已经非常满足了,手下不停,一会儿就吃了个半饱。
“王爷,香儿最近练了个新的舞蹈,想为王爷和王妃助助兴,还望王爷应允。”正专心干饭,许倾如忽然听见下面有人说话,抬眼一看,是个十四五的少年,身姿娇小,穿着水袖长袍,正对靖王请求道。
“好,香儿有心,来吧。”靖王笑道。
那叫香儿的少年表演十分卖力,一看便是准备了许久,踢腿下腰间尽显腰肢柔软,双腿纤长,裸足上缠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简直要晃到人心里去。眼神更是带电似的,看着靖王那叫一个含情脉脉,许倾如被余光扫到都一阵酥麻,不禁感叹这男人媚起来可真是不得了。
一舞毕,许倾如明显听见身边的靖王呼吸粗重了几分,不用看也知道,这老色鬼八成被勾起兴致来了。
“好啊,香儿这舞真是流风回雪,本王有赏!来,到本王身边来,”靖王低笑道。
“是!”少年眼睛一下就亮了,快走几步到了靖王案前,被靖王一把拉进了怀里,低头就是一个深吻。
“香儿想要什么赏?”靖王抬头轻点香儿的唇,看着兀自喘息的香儿含笑问道。
“香儿想王爷今晚留在香儿房里,自从软玉哥哥来了以后,王爷怕是把香儿忘了吧……”香儿委屈道。
“哦?那倒真是委屈了本王的香儿。都是软玉的错,看本王替你教训他。”靖王低笑道,转而对着徐阮昱道,“玉儿,到本王这儿来。”
许倾如本来还在一边悠闲看戏,忽然听见软玉公子的名字,不知怎么的就有点紧张,悄悄将背挺直了。
大约是伤势未好的缘故,徐阮昱今晚一直非常沉默,与平常大为不同。
许倾如随靖王的视线一道看向徐阮昱,只见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