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里,一众朝臣坐定。
黄立极瞥过众人,澹澹道:“陛下之前说了很多,本辅基本没有异议。现在我要问的三件事:第一,插汉儿的事,六部七卿是否知情?是什么态度?第二,山东的变革目录,我看过了,我要看更详细的。第三,六部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内阁的,你们今天,要给我们交代清楚。”
其他阁臣,张瑞图,周道登,崔呈秀等人,都以冷锐目光看向六部七卿等人。
王永光等人闻言,相互对视,虽然早有预料,可面对首辅与内阁的眼神,还是倍感压力。
到了现在,很多事情已经无法绕过内阁了。
王永光沉吟一阵,道:“回首辅,关于插汉儿,事先我等并不知情。关于山东,原本我等拟定的是山西、山东,北直隶三地,都有充足的预桉。由于六部等在不少地方存在争议,是以迟迟未定。本是考虑三选二,后来陛下的意思是三选一,我等属意山西,今日陛下决定山东。具体的改革细节,我等回去商议之后,会再报内阁。还有多少事情未报内阁……六部等拟定了很多事项,主要是针对我大明的弊政,与内阁所拟相差无几。陛下的意思,全国范围内,由易到难,徐徐图之。山东变革为试点,则有难向易,重点攻坚,为全国变革寻找合适的方式方法……”
内阁一众人听着,神情纷纷开始变化,目光短接,各有异色。
黄立极等王永光说完,枯瘦的脸上越发威严,道:“内阁要详细的,如果你们继续湖弄内阁,想要绕开内阁自行其是,内阁将不再坐视。”
张瑞图,周道登,崔呈秀,周应秋,杨景辰,端坐身体,听着黄立极的话,目光都在王永光,毕自严,曹于汴等人身上,毫不掩饰的威严与逼视。
王永光见黄立极赤裸裸的威胁,与李邦华,毕自严等人身体坐直,沉着一口气,道:“下官等领命。”
虽然这样说,但有很多内容,他们是不能告诉内阁的,告诉他们,等于公开,那将引起巨大动静,给他们的变革预先设置诸多障碍。
黄立极等人对六部等施压并不是第一次了,情知他们不会轻易就范。
黄立极瞥了眼张瑞图等人,在他们点头后,黄立极道:“六部的侍郎还空缺五位,这五位须有内阁议定,六部不可绕过内阁直接呈送陛下。”
在以往,对于六部尚书,左都御史,大理寺卿等的任命,全部是崇祯一言而决。后面的左官,则由六部尚书直接举荐,这里面,几乎没有内阁的事。
王永光看着一众阁老的态度,心知要是不同意,后面他们将直接面临内阁的压力与掣肘了。
“好。”王永光道。内阁毕竟是大明最高行政机构,不可能一直绕过去,得有所折中。
黄立极盯着王永光好一阵子,没有追迫更甚,澹澹道:“插汉儿的事,你们怎么想的?”
王永光俨然是六部之首,这次他没有犹豫,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下官明白,待会儿下官会去乾清宫,再次劝说陛下。”
黄立极道:“山西呢?”
这一次王永光犹豫了。
山西事情发展的超过了他的预料,原本以为盐政经过锦衣卫的强力整顿后,就无大事,即便有些小麻烦,后续慢慢消化也能处理。
却不曾想,出现了这么大的事。
山西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代管河东转运司的都察院监察御史,加上钦使温体仁,全数被困。
内情不明,又卷入了魏忠贤进去。
情况已然复杂到了极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
王永光看了曹于汴,倪文焕,许显纯,沉吟良久才道:“元辅,这件事,下官等,不止是下官,怕是陛下也颇为震惊,此事,还需走一步看一步。”
张瑞图打量着他,道:“你们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不太相信,魏忠贤出现太过正常,表现的也很平静,像是早有预谋。
曹于汴坐的端正,澹澹道:“都察院没有一点消息,温体仁也不曾上奏。”
“锦衣卫呢?”张瑞图道。
曹于汴摇了摇头,道:“没有任何消息。”
张瑞图还是不信,刚要继续追问,黄立极道:“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另外,我希望你们与魏太监保持通气,任何事情,要通报内阁,不能让内阁一无所知。”
“下官等领命。”王永光,毕自严等人应着道。
黄立极见他们没有太过倨傲,与他们硬碰硬,神色稍缓,起身离开。
张瑞图等人同样不敢过于逼迫王永光等人,一个个跟着黄立极离开。
王永光等人见他们走了,这才松口气。
这帮人,纵然迟早都是要去的,可现在毕竟是他们的上级,威压总是在的。
曹于汴看向王永光,李邦华等人,肃色道:“元辅有一句说对了,必须与魏忠贤有个说法,不能让他乱来。”
在座的,都知道魏忠贤的手段,但他们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