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赵之龙和刘肇基,朱由崧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命令道:“传徐弘基觐见。”
魏国公徐弘基走了进来,朱由崧赐了座,然后说道:“徐允祯投敌,孤有意稍后废了定国公的爵位传承,你且想一想,有什么地方要切割的。”
徐弘基差一点跳了起来,但最终他还是按捺住了,低声应道:“定国公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臣明白该怎么处置了,稍后,臣就把定国公府在南京的资产整理出来,交还宫中。”
朱由崧笑了笑:“卿自留一半吧。”
有了这一半好处,徐弘基才不管什么亲戚呢,毕竟都徐家两脉间已经隔了十几辈了,早出五服了,实际就是陌生人。
“另外,卿跟南都勋臣都说一下,当初先帝让勋戚百官为国捐输,可是一个个都抠抠索索的,不肯交银子,结果呢?”朱由崧冷笑道。“闯逆进了北京城,投降的文武勋戚一个都没落着好了,家家户户都被洗劫一空,几千万两银子就这么落到闯逆的手里,后悔来得及吗?来不及了!什么叫与国同休,北京勋戚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李自成进京后迅速进行的追赃助饷,早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让各地官绅们吓得瑟瑟发抖,所以,朱由崧说的明白,文臣或许还可以投降后为李自成所用,但勋贵戚里,那在李自成眼中就真是待宰的猪了。
徐弘基以为朱由崧这话是暗示南京勋臣捐银,所以虽然不甘心,但也出于对大顺夺取全国的恐惧,咬牙切齿的应承道:“臣明白,臣这就向户部捐银十万两,不,十五万两!”
朱由崧也不纠正徐弘基的误会,只是说道:“银子三天内交到司礼监!”
之所以银子交到内库,而不是国库,当然是为了不让目前掌握南京户部的高弘图牵着朱由崧鼻子走。
“交完银子后,卿自可领走定国公府在江南等地的半数产业!至于北京其他勋戚在江南等地的产业也是一样,各侯、伯交了银子,便可自行兼具揭发,然后拿走一半。”说到这,朱由崧顿了顿。“当然,北地音信中断,也不排除有北都勋戚并没有背叛大明、归顺李逆的,所以,各侯、伯拿到产业后,半年内不得轻易处置,半年后,尘埃落定,怎么处置就随意了。”
徐弘基想了想,觉得这笔买卖也没亏多少,甚至如果下手够快,还有赚头,便欣然应诺道:“是,臣稍后就去宣达殿下钧令!”
“那你且去忙吧!”
徐弘基退了下去,钱禄走了进来:“王爷,奴婢已经把您的意思告诉郑芝鹏了,眼下郑芝鹏已经南下福建,去向郑芝龙报告了。”
朱由崧问道:“你以为,郑芝龙会答应吗?”
钱禄回复道:“奴婢不是郑芝龙,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但奴婢以为,王爷同意他永镇琼州,类比黔国公府,实在是大明二百年来少有的恩遇了,再加上郡主下嫁,想来,郑芝龙应该知足了。”
“人心不足啊,”朱由崧摇了摇头。“郑芝龙也算是枭雄,怎么可能就轻易满足了呢!但愿他看着娇娇和大木这对小夫妻的面上,暂时给孤一个面子,这样吧,若是郑芝龙还价,你就代孤同意,由郑芝龙出任广东水师总兵官、郑鸿逵出任福建水师总兵官,但娇娇和大木要北上南京居住,当然,大木的职司孤已经安排好了,就让他先到锦衣卫当个千户。”
说到锦衣卫的事,朱由崧思路有些偏转了:“孤记得你曾经介绍过一个从北京逃出来的锦衣卫千户,他人何在?你们接触过了吗?可能为孤所用吗?”
钱禄回应道:“王爷,您记错了,这个人应该是田楷田公公向您报告的。”
“让田楷来一趟。”
很快,红光满面的田楷出现在了朱由崧面前,朱由崧便问田楷道:“那个锦衣卫千户,是怎么回事?”
田楷报告道:“回王爷的话,此人叫做张鹿征,是个秀才,世袭锦衣卫千户,四月间从北京逃来南京的,在南京这边多少还有些名气。”
“能确定是真的世袭锦衣卫千户吗?”
“确定,此人曾在南监读过书,所以有很多人认识!”
“从北京逃来南京的,有没有可能是顺逆派来的探子?”
田楷回答的很乖巧:“如果王爷您不用他,即便是顺逆的探子又有何用!”
朱由崧笑了起来,当然,他不是认为田楷说的有道理,而是觉得李自成都自顾不暇了,即便张鹿征是李自成派来的间谍,又能如何呢?
所以,朱由崧便交代田楷道:“你去见一下刘孔昭,让他安排这个张鹿征负责廷杖事务;另外,再安排李允去管理南镇抚司。”
田楷一愣,提醒到:“王爷,李允没名没分的,直接让他负责管理南镇只怕不能服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