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出事了。”与史可法议定储君人选的马士英从浦口返回凤阳,然而才走到滁州大柳驿,便接到了留守凤阳的家人的紧急通报。“卢公公,卢久德率着刘良佐的兵马南下了。”
马士英虽然非常吃惊,但还是冷静的问道:“卢久德没有理由作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士英的家人报告道:“不是作乱,我听军中说是要支持福王为大明新君!”
马士英一拍手畔的案几:“该死的阉寺!这等国事,哪有他说话的地方!真是胆大妄为,来人,立刻命令黄得功出兵拦阻,务必不让此僚坏了国家大事!”
马士英的家人哭丧着脸说道:“黄得功怕也不可靠了。”
马士英一愣,随即倒吸了口冷气:“你说的没错,若是黄得功不跟着起哄,只怕卢久德还不敢如此做派。”
马士英起身在屋里走了几步,然后重新吩咐道:“立刻派人去查徐州高杰、宿州尚可喜、宿迁刘泽清在干什么,另外,再派人去查淮安现在是什么情况······”
在渡过了一个焦虑不安的晚上后,一名派出淮安查探的马府家人急匆匆的前来报告道:“老爷,小的才赶到金湖,就听说漕督路军门率兵拥护福王南下了,另外,据说本应该在高杰高总镇军中的孙传庭孙部堂也在漕军营中。”
马士英大惊失色,当即命令道:“备马,随我赶往路振飞营中······”
“王爷,凤阳总督马士英赶来了,他想见路中丞。”
听完赵山的报告,朱由崧轻笑一声:“马瑶草怕是还搞不清问题的所在呢,没关系,让他去见一见路振飞和孙传庭也好的。”
半个多小时后,赵山再次通报道:“王爷,马总督求见!”
朱由崧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马士英面色如常的走了进来,冲着朱由崧二叩六拜道:“臣,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凤阳地方兼制河南、江北、湖广军务一员、马士英参见福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朱由崧伸手虚扶了一下,便命令一边侍立的钱禄道。“赐座!”
钱禄搬来椅子,马士英佥坐下来,此时就听朱由崧言道:“马卿此来可是迎接潞王的?”
马士英当即再度翻身跪下:“臣昏聩,罔顾祖制,还请殿下责罚!”
朱由崧轻笑道:“祖制?祖制对于士大夫来说就是虎子(夜壶),要用的时候用一下,不用的时候就随意的丢到一边,舆情如此,孤又能如何呢!”
马士英发现朱由崧果真如路振飞和孙传庭所言一样英明,因此苦笑道:“殿下说的极是,托古言事也好,变法求强也罢,不过都是为政的手段,不可有所拘泥。”
“这倒是真心话。”朱由崧点点头。“起来说话吧。”马士英站了起来,但朱由崧没让他坐下,他也只能继续站着,此时就听朱由崧问道。“当前局势,马卿以为该如何应对呢?”
听到朱由崧考较自己,马士英言道:“国家残破,财力困顿,当先以固本为上,然后生聚报复。”
“那就这么干等着元气恢复吗?”
“不,流寇是不会坐观大明恢复元气的,臣以为当在江淮湖广以水网优势设防,然后先解决了川中张逆所部,再左中右三路大军齐出,收拾了北方顺逆。”
“南船北马,倒也合乎情理,且北方残破更甚,顺逆又自诩轻徭薄赋,时日久了,要么原形毕露,要么日渐虚弱,却是以静制动的好计策。”朱由崧在完成了对马士英这番话的解析后,继续质问道。“可卿家考虑过建虏吗?若是建虏乘虚入关怎么办?”
马士英答道:“清虏入关是为了财,绝无入主中国之妄想,所以即便其攻入关内,也可以贿其退兵。”
马士英随后补充道:“先帝在时就曾有款虏之议,虽当时未成,但时移世易,而今也是情不得已,朝廷当以卧薪尝胆之报复,予以权衡施行。”
朱由崧知道马士英的见识也就如此了,所以,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然后开门见山的问道:“马卿,亡羊补牢虽未为晚也,然孤已有天时地利人和,卿又何以自立呢?”
没错,朱由崧手上现在有大将、内监、皇室戚里,甚至还有路振飞、孙传庭这样的有名文臣支持,马士英不过是见机不妙后才临时倒戈之辈,朱由崧凭什么用他呢?
马士英来的路上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了,所以,朱由崧问起后,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殿下势虽已成,但南京不是没有顽抗之余地的。”
朱由崧故意打断道:“史可法能指望谁?刘孔昭?刘肇基?赵之龙?”
第十代忻城伯赵之龙是南京镇守武臣,第六代诚意伯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