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福王、朱由崧等人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所以,杨家族长一面派人替福王和朱由崧等人收拾房间,一面为福王和朱由崧奉上了简单的食物,福王虽然食不厌精,但此刻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一道鸡汤泡饭也就勉强对付了。
用完饭之后,朱由崧对朱由渠和杨家族长说道:“王爷年事已高,一晚上没睡,刚才又惊又悲,所以,不得不先去休息了,德庆郡王的后事,就麻烦族长和我二弟操办一下,另外,麻烦族长再安排一下,争取明天上午,送我们父子过河。”
朱由崧不是认定李自成不会长期盘踞洛阳吗?又怎么会着急过河呢?
第一,朱由崧认为杨家寨也不是太安全,万一流寇大队追踪至此,杨家和路通标行这些人是极有可能挡不住的,因此只有过了黄河才能摆脱闯军的追击。
洛阳失陷的消息一定会在短时间内传遍整个大明的,怎么证明自己和福王没有死呢,不是说自己在杨家寨发个声明就可以的,得有人认证,那么谁来认证呢?
朱由崧能想到的也就是怀庆府的官员们以及受封于怀庆府的郑王了。
是的,从孟津这边到怀庆府,要比孟津去长安府、开封府都要近,而且一路上更安全,甚至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没有遭遇流寇攻击的可能,是最完美的暂时落脚点,也是另一时空中那位弘光皇帝曾经的落脚点。
既然,怀庆这边的安全性是另一时空验证过的,朱由崧自然要善加效仿的。
杨家族长应道:“世子爷放心,一切就交给草民和颍上郡王吧。”
说罢,杨家派人引导福王和朱由崧去休息,于是,朱由崧便扶着福王跟去了杨家安排的别院;到了别院后,朱由崧让人送来脚盆、脸盆和热水,由自己及万世、钱禄帮着福王洗了脚和手脸,这才将福王送上了床。
等福王酣睡后,朱由崧带上门退了出去,此时就见万世殷切的询问道:“世子爷,您要不要也洗漱一下。”
朱由崧没有回答,只是心事重重的走回了安排给自己居住的东厢房,万世和钱禄不明所以的跟着朱由崧进了屋子,朱由崧这才吩咐道:“钱禄先把门关上,灯点了。”
钱禄做完之后,过来再次向朱由崧探问道:“世子爷,奴婢让人给您准备浴桶吧!”
背着手站在那里的朱由崧回过甚至,冲着万世招招手,万世走了过去,结果走到朱由崧近边后,朱由崧抡起手就给了万世一巴掌,打得万世当场就蒙了,边上的钱禄更是大吃一惊。
但随后,钱禄就听到朱由崧用压的极低的声音喝问道:“万世,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捂着脸的万世一下子跪倒在地:“奴婢不敢,世子爷,您是奴婢的主子!”
朱由崧冷冷的看着万世,喝问道:“那好,我问你,唐垚他们是正好在最后一刻赶到的吗?又是谁让你坐视德庆郡王和赵鲁遇难的!”
钱禄眼睛一下子鼓了出来:“世子爷,不,不会吧!”
朱由崧指着万世言道:“是不是,你自己说!”
万世试图为自己辩解:“世子爷,这,这话,从何说起啊!奴婢,奴婢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朱由崧打断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跟唐垚说好了,我查不出来啊!好,钱禄,你现在就去把路通的人都叫过来,然后分开询问!”朱由崧目光如利箭一样刺向万世。“援兵早不到晚不到,直到山穷水尽了才巧之又巧的出现,你以为是在唱戏文嘛!你和唐垚以为这样我和王爷就感激涕零了吗?”
没错,中间有太多的变数了,以至于就差那么一点,朱由崧和福王就完蛋了,也难怪朱由崧怒不可遏呢。
万世当然知道察微的厉害,见钱禄毫不犹豫的准备转身出门,心知瞒不过去的他便只好变相承认了自己做了某些事情:“世子爷您放心,王爷和您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有事的!”
“你个蠢货,”朱由崧前探身子,随即伸手又在万世的脸上扇了一记耳光。“我什么时候要对自己兄弟下手了,而且,要是德庆郡王不回转拼命,你就不出现了?还有,你以为王爷就真的一点都没察觉你的小花招吗?好,现在好了,我成了害死自己弟弟的凶手了,你说,王爷会怎么想?他会以为你是在自作主张吗?”
万世根本没有想到福王也会洞察自己的手脚,终于知道害怕了:“奴婢,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朱由崧再次喝到:“说,这是你的主意,还是王乾的主意!”
万世知道事情不能扩大话,因此咬死道:“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奴婢也是想着若德庆郡王在世,邹妃娘娘必然会想方设法图谋世子爷的地位,所以,所以,奴婢就一时糊涂,想着借流寇之刀为世子爷除了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