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长梧领着扶风营的轻骑赶到,鲁连荣一马当先,带着麾下兄弟硬生生冲了三个来回,砍了不知道多少颗头颅,将西夏的第八次反攻打退,又和顾二默契的追杀出去十多里地,将那支西夏军队杀的是丢盔弃甲, 落荒而逃,盐州城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西夏大军的踪影了。
为了保证顺利的接手盐州,防止西夏人再度来袭,长梧和鲁连荣两人主动揽下了巡视四方的任务,给顾二充足的时间。
不想没过两日,王破敌就领着刚刚又补充到五千人的吐蕃骑兵赶了过来。
三支部队成功完成会师, 合兵一处,盐州城内的宋军骑兵总数也达到了将近万人。
而且王破敌还带来了徐章的最新指令,让顾二暂时驻守盐州,修缮防御工事,后续的物资已经在路上,不日便可送到。
随着王破敌的到来,顾二彻底安心。
而西夏方面,虽然没有继续派出兵马继续反攻盐州,却也派出了大量的游骑哨探在盐州附近游荡,时刻关注着宋军的动向。
尤其是在打探到王破敌又带着数千援军赶至盐州之后,西夏更是彻底放弃了速战速决夺回盐州的打算,反倒是开始担心顾二他们继续向北进发,反过来攻打他们了。
而此时的西夏朝堂内部,也因为这一次南征失败,将原本就一直存在着的矛盾彻底激化。
原本还想着借助这次南征,彻底的树立自己的威望,将西夏的朝政大全彻底从把持朝政的国相没藏庞讹和太后没藏氏手中夺回。
可让李谅祚没有想到的是,被他觊觎厚望的王叔李山通, 竟然拜在了宋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将领手中。
不仅仅败了, 手中将近二十万的大军, 也折损过半,就连无比珍贵的铁鹞子,也折损了两千余人。
要知道,铁鹞子浑身重甲,坐骑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良驹,每一个铁鹞子的将士,都是自西夏数十万大军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而且培养一个铁鹞子的花费,是普通骑兵的十倍不止,甚至可以说每一个铁鹞子,都是西夏国弥足珍贵的宝物。
这一下子就折损了两千余人,几乎都快达到半数了。
如此大的伤亡,本就几乎相当于傀儡一样的李谅祚,如何还能坐得住。
用火烧屁股来形容也不为过。
事实上现在的李谅祚,已经被这场大败整的是焦头烂额了。
一方面是来自边境之地,源源不断的战报,可一次次的希望,换来的确实一次次的失望,李谅祚的一颗心早已沉到了谷底。
若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李谅祚已经收到了消息,原本沉寂了许久的国相没藏庞讹,又开始有所动作了,光是这几日里头,就陆陆续续进了四五次西夏皇宫,和太后没藏氏,也就是没藏庞讹的姐姐不知在谋划什么。
李谅祚心中早已是警铃大作,可偏生没藏氏将皇宫牢牢握在手中,威望甚隆,他已经尽力让人打探,却还是没能打探出什么具体的消息来。
现如今整个西夏朝堂内部,全是对嵬名山通这个败军之将一面倒的口笔诛伐,而原本以嵬名山通为首的李谅祚一系的官员们,面对这种情况,却也只能缄口不言,力求自保为上。
不想环庆二州刚丢,继洪州和龙州被宋人攻占之后,作为西夏南境重镇的盐州,也落入了宋人之手。
而此时此刻,作为西夏镇国柱石,军中宿将的嵬名山通,却仍旧龟缩在韦州,未发一兵一卒前去盐州驰援。
这一下子,无疑是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
李谅祚这个皇帝有意回护嵬名山通,他心底清楚,自己能有今日今日,和嵬名山通等人的拥护和支持是离不开的。
可面对以国相没藏庞讹为首的一系列官员们的步步紧逼,李谅祚也深感头疼。
“够了!”
皇宫正殿之内,龙椅之上,听着底下臣子们抓着机会一个接着一个的弹劾,李谅终于按捺不住,不再沉默。
“现在最要紧的问题,不是追究谁的责任,而是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当即便有李谅祚一系的官员立马出声附和,打断了众人对嵬名山通的声讨:“陛下,据探子回报,现如今宋人在盐州大肆修缮城墙,招募百姓,在四周修建堡寨,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物资和兵马,自环州北上。”
“而今宋军携大胜之势,若是继续北上的话,咱们未必能够挡得住他们的进攻!”
盐州不论是往西还是往北,皆是一马平川的平原,也是西夏国赖以生存的河套平原所在,是西夏境内最富饶的地方,西夏的过度兴庆府就在盐州西北数百里的地方。
中间虽然还隔了个西平府,可却并没有任何天险可守。
最后只能以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为由,暂时以皇帝的身份压下了朝中反对的声音,命嵬名山通带领残部组织防务,组织宋军继续北上西进。
与此同时,整个西夏朝堂,再也没有了先前对宋人的小觑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