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国家的战争机器启动之后,整个系统便没有能够清闲的,即便是与军队、粮草、征兵无关的吏部,也顿时忙得不可开交起来。
当战争打起来的时候,对于各地的官吏的管控,也是一项大工程。
有官吏征兵出色的,也给与嘉奖,有官吏借机搜刮贪污受贿的,得进行处罚,有临阵脱逃的,要将其抓捕审判,有以身殉国的,要想办法给与追认……这些都是坚定战争信心的事情,一件也是疏忽不得的。
实际上,陈宓从赵顼决定要打之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了,他没有办法改变赵顼的想法,但可以经过多方筹谋,尽量给战争创造更好的机会。
所以,陈宓对熙河路、延庆路、秦凤路等几路靠近前线的官员进行调整,换上了更加精明强悍的官员过去,尽量给军队创造更好的后方,有这些精明强悍的官员在,至少军粮筹措运输,以及后方稳定的问题会被解决好,尽量保证,如果战事除了问题,那一定是战之罪!
对于陈宓的动静,赵顼也是有所耳闻,在布置完军事的事情之后,闲暇下来了,也会与陈宓聊一聊,问问陈宓的所为何事。
陈宓解释道:“所谓大军未行,粮草先行,战争是一项非常系统的工作,文治武功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臣不懂军事,但知道该如何给前方以支持。
前方军队在大战,后方的官员一定不能拉后腿,那么先行整顿好文官,才能够保证不出纰漏。”
对于陈宓的说法,赵顼虽然认可,但并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大约重点还是在军事上,至于官员的调整,或许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不过陈宓也不在意,他只管做他职责之内的事情,至于职责之外的事情……他想管也管不上,不过好在改制之后,吏部也不是全然对军队插不上手,因为改制之后,关于武官吏选试、拟注、资任、迁叙、荫补、考课之政令,封爵、策勋、赏罚、殿最的职权也在吏部。
所以,陈宓这个吏部侍郎,也是吏部现在实际上的首长,是有一些发言权的,不过筹建的时候还是以枢密院为主,但等战争之后的赏罚,陈宓却是握有大权的。
关于五路伐夏之事,陈宓心中是有一些计较的,在他的记忆之中,此次伐夏,大宋会败得很惨,所以,他肯定是要事先做一些准备的。
虽然说现在的大宋比起历史上的那个大宋要强盛不少,但强只在于富裕程度以及吏治,军队的强弱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此次赵顼亲自主持这场灭国之战,他身边再也没有王安石这样的智者掌控,他压上的筹码,不仅仅是军队的数量,而且包括熙宁变法来的所有家底。
但是五路大军西征,不是一个统帅,而是3个主帅,李宪、王中正、高遵裕,2个太监,一个外戚,王中正节制种谔,高遵裕节制刘昌祚,而军中宿将种谔、刘昌祚竟然没有自主权!
实际上王韶与郭逵才应该是统帅的最合适人选,但此时王韶已经病死了,而郭逵是注定不能用,尽管他把交趾杀得如何的落花流水,回国后照样被贬谪。
陈宓关于领帅之事曾发过建议,建议让郭逵带领,但没有说几句,便被吕公着给怼回来,看赵顼的意思,也并没有启用郭逵的意思,陈宓便也不多说了,只是对于此次的战事也不太抱着太大的希望了。
果然,仗打起来了之后,接踵而来的坏消息便充溢了陈宓耳中,陈宓偶尔见到赵顼,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偶有欣喜,但越是往后,便也越来越是失望。
九月二十五日,前方消息传来,种谔的鄜延军在九月十五日祭旗,二十四日出绥德,沿无定河北上,按原计划攻打米脂城。
在米脂城下,种谔连续攻打了三天,米脂城岿然不动。
可是西夏的后党大将梁永能带领8万人援军杀到了。
种谔以9万人对8万人,面背坚城,身在敌境,毫无半点优势。
九月二十七日,天降大雾,梁永能率领8万铁骑,决定在凌晨进攻,一举覆灭宋军,在接近米脂城的一处山谷里,夏军遭到了宋军的伏击,经过6个小时的激战,夏军依然不能击溃宋军,在西夏人困马乏之际,种谔亲率军攻击,四面八方的宋军像潮水般涌来,疲劳的夏军再也坚持不住了,党项人“奔丧两道边”,“血染银川为之尽赤”。
鄜延军追杀20余里,斩首8000余级,夺马5000匹,俘获西夏枢密院都按官麻女赤多哥等7名将领。此战获胜后,鄜延军准备攻城,但米脂城开门投降了。
种谔夺取米脂城、银州、夏州,逐步推进。
十一月初,进占麻家坪,八天后,攻取盐州,可天降大雪,军队没有御寒的衣服,粮草也不济了,雪后清点,减员五分之一,即使这样,鄜延军依然向白池、灵州方向攻击前进。
熙河军团从兰州出发,东进女遮谷,在女遮谷击败西夏军队,继续向天都山进军。
十一月上旬,西夏集结数万精骑,与熙河军团在天都山脚下野战,没有悬念,西夏人前锋被歼灭,只逃出了后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