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阳镇四处碰壁的洪承畴,见也算是山阳镇内部人的孙举人,有意向自己靠拢,当然乐于接纳了。
虽然孙举人在山阳镇政务处的身份不高,对自己在山阳镇的化缘,帮不上实质性的大忙,但多一个熟知内情的人通风报信, 也是有点作用的,要知道,很多势力,可是花费了大价钱,还不能在山阳镇内部安下一个钉子。
当然,熟知‘游戏规则’的洪承畴, 明白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很是痛快的向孙举人许诺,会向今科有望监考阅卷的熟人官员打招呼,对孙举人多加关照。
得到了洪承畴的许诺,孙举人很是为自己的灵机一动高兴,不用真金白银的付出,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一位二品实权官员的承诺,这样的好事,到哪里去找。
不过,孙举人的高兴,是有时效性的,当天晚上,下山回到家的孙举人,就被专职内部监察的暗卫找上了门。
暗卫找上门时,孙举人还沉浸在抱上洪承畴大腿的喜悦中,他让家里的仆人,给他做了两道小菜, 热了一壶小酒, 独自一人小酌了起来。
孙举人在山阳镇的家, 目前的家庭成员,就只有他一人,他的家人,都死在了农民军的手中,他能独活下来,是因为他运气好,农民军围城时,他正在山阳镇访友,所以才逃过了一命。
孙举人是被暗卫以贪污受贿的罪名带走的,暗卫有这个权力,因为暗卫的全称是《凤山观产业稽查大队》,其中的一项权力,就是专门稽查凤山观下属产业的管理人员,职务犯罪行为。
对自己的罪名,孙举人虽有点心虚,他确实在工作中收受了贿赂,但他却拒不认罪,只说那都是人情往来,是惯例常规。
稽查大队的人员才不理会孙举人的喊冤, 大明官场上的那些陋习, 在山阳镇,就是贪赃枉法。
再说了,孙举人的实际罪名是‘背叛’,只不过这个罪名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
孙举人收受贿赂被抓,并且很快就被定罪,发配到矿场改造,在山阳镇的官绅和读书人之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要知道,孙举人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在官绅们打死自家仆人都没事的大环境下,收受贿赂这点小事,怎能把一位举人发配去矿场劳作,这是对功名特权的蔑视,是一种危及读书人特权的乱政行为。
一时之间,山阳镇的某个圈子之内,是暗潮涌动,住在山阳镇内的官绅和读书人,对此事是议论纷纷,大加批判。
山阳镇新城中的《清心居》茶楼,是居住在山阳镇内的官绅文人们,平时聚会的专属茶楼。
这个专属,不是非文人就不能进去消费了,而是平常进出这个茶楼的,都是官绅富人和读书人,时间一长,不是官绅文人,就很少进这间茶楼了。
今天,十几名身穿长衫的文人,又聚在了一起。
不过,今天的聚会,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高欢唱和,一个个都神情沉重,好似有大祸临头了一般。
一名留着短须脸型清瘦的中年文士,对着上首坐着的原汝州同知萧老爷说道:“振山先生,凤山真人自从来到修武,就多有借重先生之处,您老能不能和真人说说,免于对付云的责罚?。”
现在全家也都搬到山阳镇居住的萧老爷,听到让自己去求情的话后,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为孙付云求情的事回头再说,如今,我们要关注的,是山阳镇是否能对身有功名的孙付云定罪的问题,这可是个大问题,关系到我等在山阳镇的安危问题。”
坐在下首一名年轻人,勐然站起来高声说道:“以学生看,山阳镇只是凤山观的下属,凤山观都没有刑罚权,山阳镇更是没有处罚孙举人的权力,我们可以直接要求山阳镇放人。”
挨着萧老爷坐的一位老年乡绅,伸手示意道:“长明,不要那么大声,坐下,一直告戒你遇事要冷静,怎么就没记性。”
看叫长明的人坐下后,老年乡绅继续说道:“以老朽看来,这一切原因,都是因为我等在山阳镇人微言轻,不改变这个局面,谈其它的都是枉然。”
老乡绅的一句话,说的众人都默然不语,无法接话。
半响,另一位年纪稍长的文士,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山阳镇百般都好,唯一不好之处,就是没有朝廷的衙门,虽说是山阳公主的封地,可公主府内的那些吏员,出了公主府就没有了话语权,唉……,这山阳镇犹如化外之地一般。”
一人接口道:“可我等的田产,都在修武境内,修武县城又残破不堪,没有了防御之力,如今大股匪盗横行,离开了山阳镇,我等能到哪里安居!。”
此人的话,说中了留居在山阳镇内官绅们的心理,一时之间,就连几名神情激愤的年轻人,都没有了脾气。
他们这些人,虽都是读书人,可没有谁是范进那样,读书读傻了的人。
对如今山阳镇外面的形势,他们心里很是清楚,包括贼兵过境如筛、官兵过境如篦这种情况,他们也都心知肚明。
他们大部分人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