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联盟?什么合作?”意识到自己被骗,且纳克织布厂看上去没有要攻击伤害他的意思,威弗列德腰板不知不觉中又挺了起来,语气带着不爽。
“具体的合作内容,由温斯顿来讲讲吧。”安德烈向温斯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温斯顿点头起身:“由我来给各位讲一下联盟与合作。联盟,就是我们八家织布厂达成联盟,共同维护、稳定基普市及我们所辐射范围内的产品价格,不擅自哄抬或低价破坏市场恶意竞争。合作,是指如果大家有意向进行类似于纳克织布厂的新制度改革,我们愿意提供帮助,在各方的工厂中进行小规模尝试,而后再逐渐全面推行。”
七位织布厂的工厂主们低声议论起来。
联盟与合作摆明了都是捆绑他们、控制他们的手段。
达成联盟之后,他们就无法联手从价格上打垮纳克织布厂。而要是跟随着纳克织布厂同样进行了改革,他们就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跟着纳克织布厂走下去了。
“你怎么看?”威弗列德挪了挪凳子,离维拉克远了点,离原先与自己结盟的杰弗里近了点。
“看看有什么好处。”杰弗里道。
合作肯定是有好处的,要是没有好处怎么可能促成他们合作。
“我看他们那架势就是想强行逼迫我们结盟,谁要是待会儿敢提出异议,想拒绝合作,恐怕会被直接灭口。”威弗列德被戏弄了一通,对纳克织布厂的观感降至冰点,他根本不觉得这群人会让出什么好处。
实际上这是他站在纳克织布厂角度做的臆断。
如果换做是他,一定会借助深不可测的力量控制其余织布厂,统治基普市的市场,而不是费半天功夫研究个合作共赢的路子获利。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杰弗里表情澹漠,看上去始终没有被今天各种突发情况打乱阵脚,“先再了解了解吧。”
“……嗯。”威弗列德左边坐着维拉克,右边坐着杰弗里,他实在没办法与其他看法相同的人交流,只能干坐着。
“我有一个问题。”这时,有一位工厂主举了下手道。
“请讲。”安德烈和温斯顿认认真真地等着听。
“联盟,只是针对于稳定价格避免恶意竞争吗?”
温斯顿回答道:“应该说,联盟是用以维护市场环境,避免恶意竞争。稳定价格只是实现这两点的方式之一,其他方面也都会有涉及的。”
“那谁来维护?价格这些谁来说了算?”
“联盟之后,我们会成立一个联盟理事会,理事由联盟成员担任,理事长暂时由我方担任,后续的任何决策我们通过投票决定,其中理事长的投票效力等同于五位理事。”温斯顿继续回答。
“这……”
“真够无耻的……”威弗列德心里暗道。
纳克织布厂当理事长,一个人投票顶五个人,只要他们再获得两位理事的支持,就能在八方联盟里推行任何政策。
而想对抗理事长,他们七个理事就必须团结起来。
可这是不可能的,一切利益使然,纳克织布厂或许无法以一己之力同时交好七家织布厂,但两家还是问题不大的。
总而言之,看上去是很民主的投票,实际上决定权基本还是在纳克织布厂的手里。
这一点其实是温斯顿临时更改的。
原本他设置的是,纳克织布厂将担任理事长,理事长的投票等于三位理事的投票,考虑到表现得对这些工厂主们太好,反而会加深他们的疑虑,他这才重新定成了理事长投票效力等于五位理事。
而且这样也好,加强了纳克织布厂对联盟的控制力,更加便于推行新制度。
“这会不会太高了点?”有工厂主鼓起勇气提出异议。
“是挺高的。”温斯顿承认。
“……”有异议的工厂主无话可说。
纳克织布厂的人可真不够要脸的,实际上这么做了,嘴上居然还好意思堂而皇之地承认!彷佛这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还不至于我们一方说了算,如果到时候我们的提议大家都不能接受,那么七方理事的投票是可以驳回我们提议的。”临了,温斯顿还解释了一句。
这句解释更让威弗列德气得冒烟。
现在还没联盟,他们就有能力把七方工厂主都挟持过来,等联盟了,想威逼利诱两个工厂主忠实地站在自己这边叫什么难事吗?
无论如何,纳克织布厂的票数都会大于反对方,这联盟、理事会分明就是给他们实行霸权套了一个民主壳子!
“联盟是必须加入的吗?”威弗列德想开个头。
如果联盟不是必须加入的,那想必大家都愿意拒绝。如果是必须加入的,那这种行为就狠狠打了纳克织布厂所有人的脸。
什么口口声声地公平起见采用投票制,要真公平,你就不应该强制要求大家加入联盟!
“不是的。”温斯顿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