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做出了这里暂时安全的判断,然后立刻着手用魔法的手段稳固这块区域。他从黑蛇的背上滑下来,用随身携带的物品开始布置有效又不至于那么容易被破坏的魔法序列,这些看似被随意摆放,毫无章法的物品可以起到让下意识忽略的作用。
尽管它的作用远没到一叶障目的程度,但至少可以降低一点点风险。嗯,一点点就值得这么做,有时候你不能指望着事情的成功率一下子提高好几成,整个事件的成功,要靠一分一分的争取。
怀内特夫人不得不承认她没见过这样的施法者,在她眼中,起司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这位灰袍具有着织法者的天赋,魔法在他手中像随时可以揉捏与塑形的面团,那些咒语、手势,乃至不同流派的法术源泉被他如积木般的组合变换,在一套自洽的底层逻辑中随意表现。
可另一方面,不论是对自己毛发和血液的重视,以及现在这样近乎谨小慎微的布置阵列,都像是个对魔法充满敬畏的初学者才会去做的事情。敬畏来自于恐惧,恐惧来自于未知,但他绝不无知。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对于起司自己而言,他对于法术的态度是颇为工具化的,魔法和法术造诣从来不是灰袍们追求的东西,只能说是附带。
通过研究水,从而得到了一部分与水有关的魔法知识,这就像是通过研究数学,从而可以设计房屋的结构和承重范围,当然其中还必须考虑材料等等一系列的问题。魔法是现象,法术是工具,本质才是最值得追求的,如果它确实存在的话。而如果那本质就在现象之中,现象也就必须要谨慎的对待。
因此,不论是出于对工具的利用还是对现象本质的谨慎,起司都没有放松过相关的做派。这里面其实还隐含着一个理念,就是灰袍并不认为魔法是远离常识的东西,魔法就是常识,或者说它是常识的另一个侧面。既然如此,魔法也就不能完全脱离常识而存在,魔法的世界与非魔法的,只会是照亮与未显露的关系。
“这破地方看起来像是放大的老鼠洞。”凯来斯的声音伴随着先头部队到来,作为妖精,而且是一个曾经在一天内频繁穿越奇幻通道的妖精,凯拉斯对离开隧道时的不适感可谓甘之如饴。
嗯,这或许有些夸张了,总之,他和那些人类以及妖精们晕头转向的样子截然不同,甚至还精神了几分。
“能看出来是谁挖的吗?”起司起身对隐蔽魔法做了个收尾,他之前也看过这里的墙壁,发现挖掘方式和外面的主隧道并不相同。
猫妖精凑到墙壁边缘,非常人性化的摸了摸下巴,然后用两根手指捻着胡须,“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你最好问问那只大耗子或者敲击者们。”
他口中的大耗子就是乌麦拉,老实讲,地穴领主的外貌其实并不像老鼠,但这不妨碍凯拉斯给他取了这样的诨号。
如果这个诨号被传到乌麦拉的耳朵里,估计他也不敢怎么样,王庭的首席剑客嘴巴和他的剑一样毒辣算是妖精们中不大不小的传闻,当嘲弄你的人在整个妖精王国里只会尊重王和王后时,这倒也没什么不平等的。
而且,现在的凯拉斯除了首席剑客之外,还兼具阿塔的侍卫这一身份,对于追随她的妖精们来说,黑猫剑客就好像人类王国的中的国王之手。
“嗯,那就先派出斥候侦查周围吧,更详细的策略等剑七来了再确定。”起司本能的想要让队伍准备下一阶段的探索,但突然想起自己并非真正的指挥。
紧绷的神情骤然一松,在更改了所说内容之外,也有更多的精力去观察这里的情况,观察事件本身。洞穴的黑暗,不足以阻挡灰袍的视线。
说起来,洞穴跟自己还真是有缘,六年前第一次到苍狮,甜水镇的居民就是躲到了溶洞里,然后随着对鼠人调查的深入,各种地穴和密道接二连三。
这也就不奇怪为何会存在地穴之母这样一个听起来十分怪诞的邪神了,地底或许就和深海和天空,高山顶端这些常人无法触及,知晓却不能抵达的地方一样,被视为是神秘的寄托,具有不可知的特性。可万法之城已经征服了山峰和地穴,而且他们的目标中还包含天空,这么想来,这座城市真的是集合了许多幻想。
想想也是,如果万法之城的典礼顺利,这世界上的传说就又要增加一个,不,两个。突然消失的山峰与城市,以及天空上的城市。
这会是好事吗?反正总比让那个号称能收集太阳能量的装置在被窃取时不慎失控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要好。一个能支撑整座城市飞上天的能量核心,肯定可以更轻易的把整座城市炸上天。
起司看着一个一个的身影从小小的隧道中钻出来,终于等到了剑七。寻剑者想对起司说什么,但刚好开口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转身扶住墙边。看来就算是气的修行者,也没法适应这种不讲道理的魔法转化。过了几分钟,剑七才摆脱了不适感,走到其他人身边。
“有人发现我们吗?”作为这支部队的指挥,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目前还没有。所以我建议深入前先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