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纯埋着脸没吭声,安静了许久,丁明皓才问他:“你没什么说的?”
甄纯说:“我想不通。”
“我也想不通。”
最后怎么是栽在了这家伙手里呢?
哪怕在一个月之前,借他们八百个脑子也想不出还存在两个人搞到一起这种可能。
“你伤哪儿了,疼不疼?”丁明皓问甄纯。
甄纯今天穿着长衣长裤,虽然翻车后身上淤青应该少不了,但并没受到什么皮外伤,只有左手手腕在跌倒时被地面磨破了一片,渗了些血。
甄纯拍了拍衣裤上的尘土:“还不是你害的。”
丁明皓不服:“关我什么事,我逼你逃跑还是给你使绊了?自己摔了还怪到我头上,你也不亏心。”
甄纯把单车扶了起来,低着头:“反正怪你。”
“哦。”
两个人相对无言,彼此实在过于熟悉,如今心照不宣地进入了一种全新的关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还觉得挺不好意思。甄纯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丁明皓的眼睛,两个人赶紧都错开了视线。
甄纯问:“回去了?”
丁明皓说:“回去吧。”
两个人又是一路无话地骑回了丁明皓的宿舍楼下,丁明皓拉甄纯上楼:“上去把你伤口洗洗。”
宿舍里没别人,甄纯挽起袖子在水池边冲洗伤口,微凉的水给伤口带来刺痛。丁明皓站在一边,双手抱在胸前,就这么倚在门框上看着他。
看什么看,甄纯给他盯得不自在,他关了水龙头,湿漉漉的手乱甩,水珠都溅到了丁明皓身上。丁明皓脸上略带笑意,像看好戏似的,甄纯给弄得不爽,说:“哎,你是不是该亲我一下。”
“啊?”丁明皓一脸别乱开玩笑的表情。
“别人谈恋爱不都这样吗?我还伤了呢,你没义务安慰我一下?”
道理都懂,但当对象变成了甄纯,怎么有种惩罚游戏的感觉。
甄纯催道:“别磨蹭,昨天是我先的,今天该你了。”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耳朵却已经先红了。
丁明皓还没来得及完成从朋友到恋人的角色转换,面对这个要求窘迫不已,闭紧眼睛跟英勇就义似的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下。
“亲这儿!”甄纯指着自己的嘴唇。
丁明皓豁出去了,对准他的嘴唇亲吻下去,一冲动连牙齿都撞在了一起。这个吻充满了初涉恋爱的兴奋与新鲜,又带着与最好的兄弟越过禁区的禁忌感,令两个人深深沉溺,一开始还稍带矜持,一转眼已如干柴烈火。
直到下身被明显的硬物顶着,两个人吓得连忙松开了彼此,背过脸去大口喘气。
“慢慢来,慢慢来”甄纯赶紧给自己拍胸口。两个人都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虽然早有过了一夜情,但真正谈恋爱时还是要循序渐进。
喘了半天总算是缓过了劲,丁明皓转开话题:“我我我给你找张创可贴把伤口贴上。”
甄纯点头:“行。”
一阵翻箱倒柜之后,丁明皓终于发现:“我没有创可贴。”
甄纯笑骂:“白痴!”
刚经历完昨晚的失眠,今晚甄纯又迎来了失眠。他在床上兴奋地滚来滚去,直到半夜都还不敢相信,从此自己就是个有对象的人了,这对象居然还是自己最亲近的哥们。
从哥们过渡到恋人是需要点时间,也需要努力。甄纯想出了一堆点子来使他们更快地适应彼此之间新的关系,边想边偷笑,越想越兴奋,迅速变成了一个陷入爱情的幸福傻缺,一整晚都没睡着。
第二天中午,丁明皓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称自己是花店的送货员,有东西要送来给他。丁明皓摸不着头脑,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快递陷阱,长了心眼多问了一句:“是到付吗?”
“不是,您放心。我在南苑餐厅这边的快递代收点等您,麻烦尽快过来签收一下。”
丁明皓来到了南苑餐厅外,送货小哥竟塞给他好大一束红玫瑰,丁明皓人都傻了,从花束里翻出来张卡片,卡片上没留下姓名,只印着一只小老鼠。
除了甄纯那个混蛋,还有哪个叫他耗子的人会给他送玫瑰花?
甄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刚一接通,耳朵就被炸了:“甄纯你有病吧!给我送这种东西?”
甄纯在这头偷笑,装模作样地问:“那花还挺香的吧?”
丁明皓简直要暴躁了:“那么大一束花!还是红玫瑰!你知道刚才多少人盯着我一路走回宿舍吗?回了宿舍又被那群傻逼起哄,丢死人了!”
甄纯拍腿大笑,想象着丁明皓捧着一束红玫瑰羞愤地走在校园里,心头泛起一阵幸灾乐祸的甜蜜。
结果第二天他也接到了送货电话,赶去一看,送来的是一只半人高的娃娃熊,软乎乎,毛绒绒,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粉红色的丝带。娃娃熊的怀里也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抱着娃娃的少女真纯。
报应来得太快,于是甄纯也不得不体验了一回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