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是讽刺小说,但某些时候却比讽刺小说要离奇多了。
比如说,为了拯救爱人可以抛弃一切的人;又比如说,仿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的男人。
但,为了爱人不顾一切的男人在救出爱人之后却跪在了另一个人脚下求欢;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的男人却想要杀死自己。
多可怕。
多,可笑。
我拽起他的头发,去看他充满痛楚的眼睛,这不是虐爱,这只是虐待,一顿毒打,我看到他眼里的我的脸,冷漠到没有表情,像是曾经的他一样。
我在打量他,我知道他也在看我。
这不是博弈,因为他没有筹码,却还想要利用我。
多可笑?就因为我当初那一丁点残酷的善良?
啧。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叹他的愚蠢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问他。
“痛吗?”
然后他皱了皱眉,勉强跪起来亲吻了我的鞋尖,说。
“谢谢您,主人。”
啧。
我打发他去上药,然后整理今天需要接待的客户资料。
这一行没有外行想的那么光鲜,这是服务业,至少,我是这么定义的。
而我,只是恰好有了相关技能,相关爱好,就傍着这一个长处混口饭吃。
但这口饭其实并不好混,与性有关就免不了与爱有关,与爱有关就多得是痴男怨女,各种傻。
让人心烦,但依旧需要职业态度来职业面对。
有时候我倒想挂个牌子,这里提供的是调教服务,你想要玩的游戏,形式,双方协商没有问题了,我这里为你提供服务,满足您的受虐性幻想。
不是什么知心姐姐,也不是什么心理咨询室。
但免不了碰上那么一二三四五个客户,在接收服务之余还要占用你大块儿的时间和你各种聊,聊人生,聊事业,聊迷茫,更多的是追诉过往,倾诉关于性癖的困惑,顺便好奇我这张脸怎么做了愿不愿意做试试。
我知道,我应该温和,情绪稳定不要生气,也不能在调教时间之外把人干翻摔一顿鞭子。
但我不是圣人,我容易暴躁,不喜欢等待,然后在下次服务时擅自加码,所以我喜欢拒绝再次服务,或者,直接拒绝聊天。
以保护我脆弱的玻璃心灵。
多好。
所以我混的一直不够好,老客户多因为想要寻求心理安慰被我抛弃,新客户多因为冷硬的态度被我吓跑。
这次的客户是一个新客户。
我看了看预约信息上的名字,闵益,这个名字有点眼熟。
我觉应该在哪里见过,他在信息里自述没有过相关的经验,所以需要我给他做一些介绍,愿意按照小时支付咨询费用。
是个上道的人。
我和他约了今天上午九点,工作室就在我居住的楼下,说是接待客户,但邻里多数以为我有很多神秘的朋友,总是来去匆匆,而又连续不断。
这个新人很准时,九点整,门铃响起,我想他应该是有强迫症。
在我起身之前,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请问您找谁?您是,医生?”
真是不讨喜欢的自觉地过分,但却并不过线。
这事情他做过很多次,在曾经被我调教他的日子里,为了让他扔掉羞耻心,那些预约了的客户都是由他光着身子接待的,最初他还会因为在别墅里赤裸着爬来爬去脸红,但很快的,他就不再这样了。
他很敬业,学什么都快,丢掉羞耻心之后,就能很从容的帮我接待客户了。
即使他光着身子跪在地上,而我的那些客户们,都衣冠楚楚,看他的眼神带着隐含的深意和审视。
但那时候他身上不会带这么多青青紫紫的新伤,而多是项圈和一些调教用的器具。
我对让别人误以为我是个暴力狂没什么兴趣。
虐爱不是虐待,调教的惩罚也不是毫无章法的毒打。
但今天早上我加诸于他的却是毒打无疑,我在虐待他,他对我说谢谢。
我们彼此对这一切的因果心知肚明。